她这正青筋暗跳着呢,忽而感觉台面下有什么东西在扒拉自己腿。
还当是大黄跑来了呢,结果退开一步一低头,跟两管快抵抗不住地心引力要撇开八字腿的大鼻涕来了个正脸。
这倒霉孩子,啥时候不声不响就钻台面下去了。
“阿姐,我以后绝对也要吃到糕的!”
放完狠话,二孬就放开了一直趴了好久的装着剩余蛋糕的箩筐,从台面下麻溜地钻了出来。
冯时夏感觉自己今天一天,嘴角都抽得有些过度了,明天起来歪0.5度她都一点不意外。
然而,小“鼻涕虫”从台面下出来后根本就没打算离开,急吼吼就踮着脚对着还在跟自己较劲的第二位幸运小孩自荐起来了:“哎呀,他们不来,我来!我来给你抽!抽到糕我也不要分很多,你只要给我一点点就行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换一个纸团的小孩看了看还挂着大鼻涕,下巴还够不到台面的小娃子,轻飘飘的眼神扫了一眼就直接略过了。
他这是能随便找人来的吗?
他再怎么傻都不可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一个倔强青铜啊。
显而易见被轻视的二孬怒了,耸耸鼻子狠吸了下,将同样倔强的大鼻涕暂时带回去,伸手就要去够那个放了纸团的钱袋:“我都能认两个字了!”
那口气、那神情,骄傲得不要不要的。
听得冯时夏都直想捂脸。
这倒霉孩子,咋哪哪都有他呢?
再耽误,她就要在县城过夜了。
赶紧托起对方腋下,无视那一声声“放开,让我来”“别拦着我”的抗争呐喊,把人提溜到最后头,跟“米粒”、“呆兔”这俩最不爱动弹的丢在一块。
强迫挖出那左手里一直没舍得吃光的半个糖葫芦一气给塞进人嘴里。
耳根子终于清净了几分。
等再回到摊前——
“这什么呀?”
“啊?”
“不是糕。”
“呀,没抽到。”
“你们看,我说吧。”
“要是换吕志,肯定就抽到了。”
“要是换我来,我也能抽到。”
“好像是花生豆呢,刚刚吕志就得了图上那么多的糕,这个图样会不会也是一粒花生豆啊?”
“呜、呜哇——”
好么,这是没完了呀。
快走两步上前一看,刚刚还一个眼神都舍不得分给“[二孬]”的孩子,手里摊开的纸团上明显画的是一粒再怎么看一万年都不可能变成三角蛋糕的花生豆。
真是一粒很不规则的小小花生豆,而不是一颗指节长、筒珠状的圆润糖葫芦。
“这也太惨了,就一粒花生豆啊……啊哈哈哈……对不住……哈哈哈,我怎么这么想笑……哈哈哈……”
“哎呀,小崽子,你刚刚要是让那奶娃娃来帮你抽,可能都比这好呢。至少能抽个芝麻糖片啊什么的吧?”
“要我说,就算那俩娃子不肯帮你,你也该先去蹭点对方的好运气。”
“你肯定是没学好抽到糕的那娃娃的姿势。”
“我看是你心不诚,求人不如求己,你这慌慌张张、三心二意的,能有啥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