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担她用手包着顶端以极慢倍速靠放在门边,以确保自己扔完灰粉包的第一时间就能摸过来用。
狗子们的吠叫声没停,冯时夏不用再贴近都能确定,外面的人即便鼓捣了好几分钟都没把门闩搞定,却依然没有就此放弃的念头。
她手持粉包,背对着床,侧身站在方凳旁边,一转手腕就能摸到右侧的扁担。
这是个即使木门被暴力打开都不会被拍到的安全位置,离门口又极近,能在开门的最快时间反应过来,哪怕才打开一条缝。
不知名的物件一下下拨弄门闩的动静在她耳边似被放大无数倍,跟着她的心跳节奏一起一伏。
堂屋的鸡鸭崽和羊棚的两只都似乎被吵到了,发出了不安的动静。
她抓着粉包的手也越捏越紧,已经有两天没修剪的指甲戳得掌心都有些刺疼,后背上沁出的细汗让里衣变得黏乎乎的,格外不舒服。
大狗越发焦躁,挠一会儿门又往她脚边转一圈,偶尔还故意拽一下她的裤腿。
似乎很不理解她怎么不赶紧把这些外来的陌生侵入者赶走。
冯时夏何尝不想,可她一点正面对敌的胜率都没有。
只能把握那出其不意的一个机会。
故而现在她连发出动静都不太敢,就怕让外头的人知道屋里是个女的,然后行动更肆无忌惮,手段更凶残。
她不是没想过大喊几声,可最近的邻居都那么远,万一人家听不到,反而暴露了自己,又把外头的人惹怒了,狗急跳墙怎么都要先破门来教训自己一顿,那就是自找苦吃了。
她不能保证喊破喉咙之前能有人闻声来帮忙,就不能轻易冒这个险。
尤其狗子们的叫声已经不小了,都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其他村人赶来,更说明自己现在喊人极可能是没多大用处的。
最好是趁他们开门挨上自己几棍子发懵的时候,她带着小家伙往村里跑近些再喊人。
这样,她和小家伙的生命安全才能得到最大的保障。
想来自己只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争取到三五秒钟冲出院子,他们就绝对不敢再追上来了。
希望外头来的人不多。
屋里这时候其实什么都看不见,可她还是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记忆中门闩的位置,默默在心里数着秒。
“唔……白……菜……”
忽然,身后传来小家伙翻身的动静和呓语。
俩狗子不停歇地叫唤了好几分钟了,不把人吵醒才怪。
不行,小家伙一旦醒来,万一开口喊她,那就得露陷。
而且,让外头的人知道屋里睡着个小孩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们可能会觉得小孩好对付,便更不会轻易退走了。
看来,只得放弃让俩狗子继续给这些人心理施压顺便唤来村民的主意了。
于是,她再次安抚住俩狗子,让周围重新变得安静一些。
小家伙刚刚只是下意识咕哝了一句,没有声音干扰,冯时夏越身隔被轻拍两下,他很快又进入了睡眠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