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先进?我撑你一把。”
“你啥意思?你要不想干那干脆现在就走,别这个那个的。我要不是想着咱俩有交情,有好事记着你,一个小崽子,我自己还能对付不了?”
“……,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啥意思?看你这样子,哪有一点做这行的样子。年纪小就是不经事,怕这怕那,要是没胆子就别干这个了,说出去都丢份。”
“呸,也不看看你自个儿。再说了,我能是那种半路就走的人吗?我干成多少活你也不打听打听?三豁子,三豁子连个门墙都爬不进。这窗对着哪儿?”
“这我哪知道?管它对着哪儿呢,直接进去不就完事儿?这么点高,你还怕摔死?”
“那你先进去啊。”
“我又不干这行,这不是身手没你灵活吗?有你在,哪还用我费那劲。”
“……,他娘的,这窗也是闩上的。”
“月里少吃奶了还是咋滴?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用力啊!这窗闩能有多牢靠,使点劲就断了。”
冯时夏感觉到外头逐渐加重的力道,使上吃奶的劲在挡了,差点没撑住,干脆整个肩背都抵上去了。
好险,撑过去了。
只是没了自己在一旁安抚,俩狗子又开始一声声叫唤起来了。
“……,没用,这闩太紧了,推不动。”
外头的力道终于松了,冯时夏却不敢放松。
踩跪在床上,她脚上没法找到最佳用力点,能压制窗户的力道很有限。
而且侧身的姿势只能抵住一角,要是外头的人再往另一处大力些使劲,她的手可不保证能撑住,那就露陷了。
她的大脑飞速转动着,忽而想到刚刚取过来的扁担,便立刻伸手提了过来,肩背短暂移开,用最快的速度把变平的一侧横压在窗框上,自身再压上去。
这样每段的受力更均匀,就像堂屋的门杠那样牢牢格挡着整个窗户,对方无论从哪个位置施力,都不那么容易推动了。
“怎么可能?一个窗户能闩多紧,那拔销能有指头粗就了不得了。你晌午没吃饭?让开让开,等我来。就你这点劲,想不干这个去锄地都得被嫌弃。”
“嘘,小声些!刚我好像又听着床板那动静了。这窗边也‘啪’的响了下。”
“说你胆小你非不承认,哪有什么声音,尽是你自个儿在瞎想吓自己。干棒,我看,你还是趁早洗手换别的行当吧。”
“少废话。要来就赶紧的,别再啰嗦把里头那崽子吵醒了。里头的狗子怕是有啥毛病吧,这叫一阵歇一阵的。你不信就赶紧的,等那崽子也叫唤起来,要还是个动静大的,那就有得麻烦了。”
“闪边去,我来!”
冯时夏再次感觉到压力的同时也使上了劲,床上的褥子都被她蹬得不像样了。
她这下完全都顾不得床板因为受力过重而发出的“嘎吱”声。
“咋样?我唬你了?你他娘的还有脸说我,使劲啊!”
“我就不信了,就一扇破窗——”
冯时夏紧抿着唇,极力压抑着想喘粗气的欲望,咬着牙,绷着脚尖,几乎是以要压倒墙的架势在抵抗了。
她肩背的耐受力量因为这么些天挑背有所提高,但手上那点力气可能还不如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