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哑娘子那儿的摊才多大,如今都有三个做工的了,再加上她自家的三个,哪还用得上别人帮什么?她卖的东西又不特别多,基本都从家里打整好了带过来的,到摊上就只管称卖的事了。有麻子在,我看是尽够的。要是不太忙的时候,麻子早午也都不用去的。换做咱自个儿想想,要是爹,爹忙得过来还会再费钱招人吗?请三个工的摊子在咱县城都已经是独一份了。”
要说刘老爹还对俩儿媳抱着一点好的想法,刘达娘作为一个女人,跟俩儿媳相处了这么些年,还能不知道她们心里到底打的什么小算盘吗?
口口声声说帮谁护谁那都是假话,其实就是想自个儿多松快松快。
本来要是她们自个儿有法子,也不耽搁继续往家里拿钱,她也懒得去管这些,毕竟刚刚老头子连让她们不做工直接归家这等话都应下了。
可明摆着现在这主意还得让老三出面去张罗忙活,即便哑娘子应了,都要折掉不少人情。
更别说老三嘴里的意思是哑娘子那边也难办。
也是了,哑娘子那儿又不是开的大铺子,就是外头的小铺子,不请人的都大有人在,一般真要人也只请一两个伙计。
她摆这个摊能招了三个工,已经够出挑的了,何况开的工钱还不少。
三人加一块,虽只一个时,都比一个整工要付的银钱还多。
人好不容易挣的钱,哪个愿意真就那么散出去给别个?
而且,老三都已经带了小海去了,要再硬让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过去,保不齐哑娘子就对老三有看法了。
说实话,现在家里头,老大老二两家都儿女齐全、工事顺当,他们俩老帮着给攒的银钱也还可以,到时候再每家送个娃儿认几个字,只要还这样稳着去,怎么着以后都不会太差。
后续子孙争不争气,那就是他们各家的事了,她和老头子那会儿八成也没几天活头了,就管不着了。
她先前唯一担心的就是一直浪荡着连份正经工都没有,娃子也没生一个的小儿子。
现下她和老头子还能动,有底气给他们俩口子留口饭。
等再过些年,孙子孙女们陆续大了,要大把的银钱忙活聘礼嫁妆了,到时候老三若还是这个样子,两个大的哪还能待老三这般和气,不直接赶出去怕都是好的了。
所以,现在好不容易看到老三有走上正路的苗头,她哪能容得了哪个再去破坏?
现今老三还只看得上哑娘子那儿的活计,工再少也总归是份正经差事,何况给的钱其实不差。
她就盼着哑娘子能不挑老三的毛病,继续让老三干下去。
哪怕一辈子就这般,有这么个钱稳定进来,起码自己就不用担心老三俩口子饿死。
只要老三肯做工,就算挣钱少,老大老二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也至少不会把人赶出去。
她这么些年看着老三懒过来,如今要求真不高,只要老三以后能有口饭吃,有个屋睡,那她就能安心闭眼了。
总之,她不能眼看着换了工又不能真多挣多少钱而让两个儿媳再消耗老三的人情。
反正到时候俩儿媳就算换到哑娘子这儿了,白日闲着也是闲着了,就这么个院子,哪就用得上四个女人在家里守着了?
“就是,当人哑娘子真傻哩,自家一点不做事,买卖挣的钱全拿出来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