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是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奈何她嘴拙,冯时夏也“耳聋”。
“我没太听明白你的意思,但总归早点去看病是对你好,对大家也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于是,冯时夏将老人后续沉默的态度视作同意,“你睡吧,灶间的事我自己可以的。看病其实要不了太多钱。我带阿越去过两次了,我的钱是很够的。”
冯时夏其实不确定老人的病如果是严重些的话,自己身上的钱到底够不够,但不这么说无法让老人安心。
如果确实只是感冒这种常见病,想来跟上次卖菜大娘那回的花费差不多吧,那自己还是能掏得出的。
要真是什么麻烦的大病,缺得不多的话大不了她跟屠户小哥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借一点。
小几千的话,自己现在生意算比较稳定的,最多一个月应该就能还上。
再不行,小家伙之前生病时,她准备当掉的化妆品按之前在金店看的价格来说,应该能值个几百,只是不知折旧下来能换回多少。
还有那匹自己还没动过的绸缎,才刚买,回收一千多应该不成问题。
另外囤的多余的粮食以及使用频率不算太高的石磨,真到万不得已也能变卖。
这些都是死物,没了以后可以再添置,老人的病若是耽搁了,有些问题就不是弥补两个字能简单解决的了。
反正她不知什么时候可能忽然又回去了,不必考虑太多,得保证眼前的每天不留大遗憾才行。
老人对她帮助很大,即便这只是黄粱一梦,她也不希望对方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跟老人确定好看病的事后她就没再耽搁了,为了让客人把蛋糕带回家后还能吃上新鲜的,只能尽量晚做,以延长保质期。
本来是临出发前做最好,可他们约的是早上交货,而她的生物钟呢,基本已经定在了天亮那会儿。
早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可以,但这得头天晚上睡觉心里惦记着,警醒些,最后能不能做到还靠运气和意志力。
再早,比如凌晨两三点,三四点,就完全没法保证自己能起得来了,反容易耽误事。
要是有个闹钟,那还——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孤独清高的踱步身影——“闹钟”二斤?
不!不!!
冯时夏立刻将那影像从脑子里晃出去。
就那不靠谱的,谁知道它会不会今天被老人家的鸡前辈们教育了一番,明儿突然就不抽疯了或者因为被教育了生气而干脆不打鸣了呢?
她可不能把这么大的事情寄托在一只毫无责任感的鸡身上。
还是老老实实先去备货,这样才安心。
冯时夏离开后,孟氏死死抓着自己手里的红布包在原处呆呆站立了许久才抬臂蹭了蹭眼角后转身。
她没有听冯时夏的马上去睡,而是在小箱子又翻了翻,摸出一些小东西一块裹进红布包,再重新放进自己出门常带的包袱里。
一边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学冯时夏那般缝个挎着的布袋子,一边端来针线笸箩继续做起了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