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沉得很,腰酸背疼的。
极差的睡眠让她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连情绪都仿佛带了些暴躁。
四周的嘈杂让她感觉要爆炸。
好在在她出声喝止之前,白菜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她的恶劣情绪,一嘴就把黑豆拖到门边镇压住,只安静等着了。
见得这一幕,冯时夏反而又涌起一股愧疚。
狗子又不会说人话,它们要表达什么不是只能叫吗?
这换了地方,它们既没处自己解决生理问题,她又没给它们准备早饭,一肚子委屈的可不止她一个。
“对不住啊,起晚了。”
冯时夏活动了几下腿脚,把那阵麻忍过去后赶忙匆匆收拾了下床上的零碎,边应声道歉边开了门。
对狗子们说,也是对门外的老人说。
房门一拉开,强烈的阳光晃得她又点睁不开眼。
这真的是有些太晚了,估计都七八点了。
也不知道“班车”是不是已经早走了。
看到老人略带不认同的眼神时,她心虚地偏了偏头,接着将手里捏着的两个里两层棉纱,外两层棉布的自制口罩递了一个给孟氏。
“咳,这个是口罩。咳嗽时要戴这个才难得传给别人。我们等会都戴着这个去县城医院看病。你不要觉得怪,我和阿元他们时常戴,大家都看惯了,不会觉得有什么的。”
“啊,可能是得赶紧走了吧?不知道路上等不等得到车,我们边吃点蛋糕填填肚子边赶路吧,等到了县城,再好好吃个早饭。”
“我去灶屋收拾收拾东西,你有啥要带的也回屋收拾收拾,等会儿出门我喊你。不然你要是没啥要收拾的,就先到堂屋吃点东——”
“西”字没出口,从出门就一直嘚吧嘚没个歇的冯时夏在看到灶屋里头已经被装满了大半的箩筐噤了声。
她飞快地用力眨了几下眼,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转身,撞见的却是跟她差不多神情的一张脸孔。
孟氏扣紧了手里的那块巴掌大的棉布物件,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偏了偏脸。
“不吃。咳……收……东西,咳咳……车……走。”
冯时夏自然理解了老人的用意,对方也觉得时间不早了,赶车要紧。
不过,她更意外的是老人如此爽快地就应下了要一块出门的事,跟昨晚犹豫不决的态度天差地别。
她不知老人是怎么想通的。
但无论如何,这是个大好的消息。
只要老人配合,她就不用绞尽脑汁想各种借口忽悠老人去看病了。
“嗯,那咱也装点水带上吧?这样,在车上或路上能吃点东西。”
看老人的视线时不时在口罩上打转,她便拿起自己的先戴上了。
因为这次做的口罩她想最好有些防护作用,所以多加了两层棉纱层,还给自己重新添了个。
这会儿刻意放慢了动作,仔细瞧了正反面才严肃谨慎地戴严实了。
哪怕这里头没有胶条,她也在鼻梁和下巴处习惯性压了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