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可真是大水冲了……”
可不待他拍着大腿把冯时夏拉过来,人就已经带着孟氏昂首挺胸就走了。
特别有那什么大人物的架势,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可不知道冯时夏那是因为被孟氏纠正来纠正去,到最后突然连担子都不会挑了,只能僵直了身子挺着往前迈。
“哟,这是咋的了?为的白天的事昨夜里没睡着?翻身闪了腰?也是,听说那个外地人长得倒是……呵呵……人是不是还没成亲呐?你这年纪……也难免。”
“不过,你这人平素把娃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上个茅房都舍不得错眼,这回难不成是彻底想开了?是想着反正还年轻,娃儿总是会有的,是不?倒没看出来,论狠心哪个都没你狠!”
冯时夏这头还没跟屠户小哥招呼呢,熟悉的高亢大嗓门又在耳边响起了。
自上回取货凭证的事情闹到表面后,自己几乎都没跟对面的女老板有过啥交集。
她现在基本固定在屠户小哥的摊上定肉,对方也没再到她那儿买零食。
怎么这人就以为她们很熟,可以随意调侃挖苦到这么自然的地步呢?
她是还听不懂其中的好多话,但那语气里裹挟的嘲讽、轻视和不友好,真是明显到她恨不得自己当场耳聋。
偏对方又肯定没说特别过分的话,不然屠户小哥在一旁听着了,应该不会只简单地回怼几句就放过了。
这可不是她盲目自恋,这些日子以来,屠户小哥信任并维护自己的态度那都是有目共睹的。
每次自己出现舆论危机的时候,他总会第一时间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
她都说不清这种神奇的缘分和友谊到底是怎么一步步奇妙地建立起来的。
要不是有小哥在,很多她不方便说出口的话都帮她说了,之前遇到的麻烦都没那么容易解决。
冯时夏想到这些,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只脑后的女老板并未因为她的不理会而停下她那稍显聒噪的嘴。
“我家的常说,知人知面难知心,啧,果真就如此。旁的人都当你熬得苦,因着可怜你这副样子才一再去你摊上,哪个晓得你倒早就有了抽身的法子。你这不是害大家白白花了银钱,还表错情吗?”
“要我说啊,你娃儿过两年都能娶媳妇了,你瞧着每日也挺精神的,一看在屋头是没有吃啥亏的。有些个说你受尽磋磨,我看那就是睁眼瞎。真到那地步,你还能一天天红光满面、安生来做买卖?你婆家明显既没亏着你吃,也没亏着你穿,更没哪个打你吧?”
“那这日子不都好好的吗?做什么非得折腾来去?真以为你就有那翻身做大户的运气了?嫌做买卖太辛苦了?可想挣钱哪样不得费心思、费力气?天上还能白白掉银钱给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