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背地里,大部分人都觉得阿姐这人挺不会过日子的,花钱忒凶。
就是县城的人,大部分都不会像阿姐这般精米白面、大鱼大肉不停的。
这要是个自个儿不挣钱的,那活脱脱的败家没得说。
偏这钱又是大伙看着阿姐辛辛苦苦一文文亲自挣的。
他们这些外人虽然哪怕不是自个儿的钱明明都看得心疼,但也实在不好当阿姐的面再说人什么。
最多背地里嘀咕两句,或者偶尔说笑两句。
人家自己有本事挣钱,就愿意整日好吃好喝的享受,又没做其他伤天害理的事,怎么着都碍不着旁人。
要拿这点来指责就太过了。
只是大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到底怎么腹诽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可不论周边人的态度如何,就算是俩娃子每回跟在阿姐身边各种明示暗示劝阻过不少次,阿姐依然故我。
这种态度难道不正佐证了阿姐是自愿花这些钱的吗?
他有时候也听见俩小的嘀咕谁谁谁喜欢吃哪样菜这之类的话,神态寻常又自然,关键他们念叨肉、蛋这些的次数一点儿也不少。
很明显,他们一家人在吃用这些方面的花费确实比大多数人高出不少,而且还是常态的。
小娃娃掰着手指头数菜的时候他听得都有些咽口水。
他是不知道阿姐家里到底多少人,听俩孩子念的是不少,从那准备的菜来看,更是好似每日都在办席一般。
阿姐这人呢,不仅很愿意给自家这么吃,就连旁人家的小娃子,她都不吝啬一块好饭好菜招待的。
别的不说,光他在阿元和豆子嘴里听到数吃饭的人的时候,“二毛”“贵宝”等名字就不知多少回了。
二毛正好他上回见过,虽然没有细问,但看他和阿姐之间的感觉还有年岁也不太可能是阿姐生的。
他瞧着那娃子和阿元是差不多大的,却不是双胎那种像法。
不过阿姐对那娃子蛮照顾的,应该是比较近的亲属。
总之,除了没人帮衬,种种迹象细想起来都感受不到阿姐在婆家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阿姐每回花钱花得可高兴着呢。
那些布、粮、零嘴肯定不能是只管他们仨的,所以,能让阿姐这么乐意给人花钱的,怎么都不能是那些个又懒又蠢还坏的。
只是他能想得这么通透,旁人不是想不到,却不愿意想那么多。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真相明明就在那儿,他们偏不乐意掀开那块布,只坚持自己胡思乱想的各种令人同情又怜悯的悲惨故事。
或许,只有这样想,只有把别人安放到那种位置,才能安慰自己对方风光的背后也是在咬着牙拼命忍的,才能让自己的嫉妒心不爬得满脸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