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烦大家别再到处传说这些没影的事了。不明白的人听了只会看不起我阿姐,还少不了各种难听话。说到底,我阿姐也好,那个外地人也好,他们两个谁都没说过什么,你们刚刚说的那些都只是你们个人想的而已……”
赵弘诚顿了顿,扔下屠刀,走到摊前十分熟练地卸下并接过冯时夏肩头的担子道,“你们以为的认识很可能就是他们之前在哪里碰到过一两回,不然那人怎么还要问那句‘记不记得’呢?我阿姐现今好好的,是绝对不可能跟那个人有啥私情或私定的,恐怕连那个人的名儿都不知道呢。你们传的这个可太害人了——”
他话说到一半,忽地感觉自己被盯住了。
打小在山里跑培养出来的敏锐直觉让他很快就跟冯时夏身位后方的孟氏来了个对眼。
对方明显区别于一般人的遮嘴布,几乎很难不让人把她跟冯时夏联系起来。
这东西以前在县城就根本没出现过,只有阿姐和阿元他们来了后才出现的。
虽然近段很多人家都开始学着阿姐给娃子缝布袋子和布斗笠,但遮嘴的真没多少人学。
小秋曾好奇地让他试过,他也觉得蒙着有些怪不舒服的,说话吃东西都不方便不说,还不好喘气。
而眼前这老婆子不仅戴了阿姐一样的遮嘴布,连布料和花色都是一样的。
就差直接跟人说她跟阿姐关系非比寻常了。
这年纪,莫不是?
他蓦地有些慌张,刚刚这些人胡说八道的话岂不是全被听去了?
孟氏倒是一下子就知道了出来帮腔的年轻后生的身份。
阿元和豆子在村里可没少念叨这位“阿诚哥哥”摊上的肉和他养的大黄狗。
现今看来确实是个还不错的。
“唔……咳,咳——”
在牛车上憋久了,这会儿放松下来,倒有些忍不住了。
孟氏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倒把赵弘诚的心神拉了一些回来。
他不动声色地先移开了眼睛,就跟孟氏是他以前见过的无数的陌生人一般略过。
反正阿姐还没介绍,他只权当不知道。
幸而自己刚刚到底是把事情掰回来了一点,不然阿姐可能真就说不清了。
众人跟着赵弘诚的视线也终于集中到了眼生的孟氏身上。
几乎立刻,大家心底都同时有了个相似的念头。
背着人谋算是一回事,当着人挖墙脚这事,没几个真能脸皮厚到那种程度的。
顿时,个个都觉得面上臊得慌,你拉我扯地各自找借口散开了。
朱氏张了张嘴,投给冯时夏一个同情的眼神后也三步一回头地回了自家铺子。
冯时夏对今天这出的理解力几乎不到一成,还以为是自己昨儿只出摊了半天,今天身边又换了个人的缘故,大家才兴致高昂地过来凑了热闹,她自己的身份就很有问题,老人的事本来就没打算向别人说明解释什么。
女老板言行古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八成是什么表演型人格,她用不着费心思去琢磨对方的心理,她也没那闲暇。
有那工夫还不如回去多睡三十分钟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