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下的大周朝,称呼“先生”有“达者为先,师者之意”,这是方才子估计若尘肯定不中,所以才会下此赌注。
“好,我应了你就是。”若尘淡然一笑,自信满满。
方才子反而有些发呆,这女童,毫无半分忸怩之态,神色爽利得很,答应的这么快,难道有猫腻!
他想想,急忙补充:“我说的是中秀才,三场全过。”他思量,若尘答应的这么爽快,定然是今日的县试有把握,能取得童生的资格,她原本是文会文魁,拿个童生资格可能没问题,但三场全过考成秀才,那肯定是不行的,在座的有不少已经参加了连续几年的科考,回回没考上,她一个女童,岂能考过?
“好,我都应了你就是,现在,请阁下莫要挡路,好狗不挡路,别误了我们姑娘家喝茶吃饭。”
说完她拉着月明就走,其他的学子都鼓噪起来:“好,我们都听见了,方玉才子和白若尘的赌约,到时候莫后悔。”
月明和她去了包厢,点了菜之后,把门小心关好,对若尘说:“妹子,你真的胆子大,这方才子是我们十里镇颇有名气的才子,你居然和他打赌?”
“他都欺负我们这样了,我能不应么?瞧他那样,原本也不是什么好人,若真才高八斗,怎么我看他都十七八了,连个秀才都不中?”
“他原本是病了一场,而且,他耽误了几年秋闱,是想有把握考个案首,这案首和普通考上秀才可不一样,读书人,求的不就是一个名声么!”
原来,考上秀才,不过是初级科考,但秀才里的第一名,称呼为案首,那自然分量不同。在十里镇,案首可以获得县令赏赐的百两纹银,和一身簇新的秀才衫秀才方巾,第一次穿戴还可以发髻上插上两朵鲜红色的芍药,骑白马游镇,算是“小小登科”,十里镇文气充盈,对读书人非常重视。
那方玉,家产不愁,图的也就是一个虚名而已。
“月明姐姐,你对他倒是很了解!”
“他家,原本与我家是邻居,只是后来父亲生意做大,我们才从那巷子里搬走而已,小时候,我经常听见他在院子里的郎朗的读书声,因为听了他的读书声,我才喜欢念书的。”
见月明,一谈起方玉,就害羞、神往、惆怅的表情,若尘自然明白,这小姐姐是真的动心了。
她吃了一口茶,淡淡地问:“姐姐,你让我来此,是有什么话要说么?”
“若尘,你虽然比我小,但书念的好,我心里是极为敬重你的,如今,我确实有一门婚事,让我犯难。”她的眉头紧锁,有些担忧,垂下了眼睑。
“是什么婚事?”
“原是我小时,父亲着人张罗,给我订下了一门婚事,他家原本也是商户,只是那家的公子,考中了秀才,自然看人就已经不同。前段时间,他家提出,婚事照办,但他家公子因为是宗族两房的独子,要兼祧两房,传宗接代,所以,要娶两位妻子,若这条件不能容许了,婚事也就作罢了。”
若尘无语,在这大周朝,和历史别的朝代也没什么差别,男儿若有功名薄产,自然是可以一夫一妻多妾的,若是独子要承担两房的传嗣,也可以兼祧,娶两位妻子,只是娶妻条件上就不会那么苛刻。这黄家明明是首富,可因为对方是秀才,在他们眼里,也低人一等,所以可以大剌剌地直接提出这个条件。
“打的好主意,有丰厚的陪嫁,还有才貌双全的妻子,还可以另外再娶一个娘子。月明姐姐,你应该并不心悦那个男子吧!”若尘都为月明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