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聚集在古番禺的天空,细雨从檐上翘角聚多而滴,它们跌落下来,打在地面的小坑洼里,溅起一小点水花,碎了、散了、又聚了。于是不多时,檐上的天和檐下的地都被笼罩了起来,一片迷茫的白,似乎笼络了整个世界。此时,家家户户紧掩窗门,像极了因为害怕受到外界伤害而将自己紧紧上锁的心。然而,却又一扇破旧的门,似开非开,似闭非闭。
陆贾和赵长乐继续花天酒地去了,他们的目的去尝试一个身毒(印度)黑女人的技术。李唐山内心直呼误交损友,这两个口味可真重,连黑人姐妹都放过。百般无聊中,只好一个人撑纸伞走去逛大街,可是一出门的李唐山心里就特别后侮了,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像闷罐似的笼罩大地,压得人们心里沉甸甸的,树木也显得无精打采,花朵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李唐山心里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番禺城的人都喜欢把房子修成干栏式,这边雨水实在太多了。
“落雨大,水浸街,阿哥担柴上街卖。阿嫂出街着花鞋,花鞋花袜花腰带,珍珠蝴蝶两边排……”这首描绘老广州“水浸街”的歌谣可谓家喻户晓,也是现在番禺城的真实写照。李唐山见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出门,只好返回来屋内,可是一个这个大四合院式大房子,就自己一个人,连平时的仆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但是最近几日来返潮天,地板和墙壁都渗出细细的水珠,空气中伸手便能拧出一把水来,让李唐山见识到什么叫做回南天的威力。
李唐山怀着隐隐的烦躁和不安,推开临街的窗门,看西边的天际,云层重重叠叠,如同一排排嵯峨的塔楼,耸立在尽头。过了一会儿,慢慢地又变成了棉花糖似的,一大朵一大朵地飘动、聚集。短暂的平静还没来及回味,顷刻间,那洁白的云朵竟像变戏法一般,铺满了整个天空,开始露出阴沉的面目,张开硕大的嘴巴,一块又一块地吞下了太阳,天色很快暗了下来,万物寂静无声,鸟儿也收起了飞翔的翅膀,昆虫也停止了啁瞅。面对风云突变,路上的行人赶紧低头奔跑起来,或是挤进了街边的商铺。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街的另一边,不就是李唐山日夜思念的姐姐李娜!李唐山顾不上衣冠不整,立刻从窗户爬出来,可是窗户木柱把衣服拉扯一个大大的破洞,全缘无感李唐山边跑边喊:“李娜,等等我!我是你弟弟李唐山!”
可是那个美女头都不回一下,继续快速向前走,李唐山只好趟街上的水跑过去,一把拉住那个美女的手说:“家姐,我是你弟弟李唐山,你好像装着不认识我一样,我是你弟弟!你最痛我那个弟弟了。”
那个美女皱着眉头,回头看一身都是污水,衣服穿起东倒西歪的人,头发散乱,还光着脚丫子,更可恶还当街叫自己姐姐,油口滑舌,越看越觉得讨厌,那个美女收起笑容,怒道:“你这个神经什么意思,你泡妞技术也太差,就不要换换新招。你看看你都长得这样子,还学别人泡妞,你不丢人,我都觉得丢人。”
李唐山才反应过来,我自己生活在秦汉时候,李娜是2000多年以后的人,再认真观察这位美女,好像跟李娜不是那么像,李娜胸前那两个更像两个宏伟的高山,眼前这位明显更飞机场一点,嘴嘴嘟嘟说:“你长得真像我家姐,仔细看好像又不是。”
那个美女恼怒道:“脑子有毛病!”说完就快速离开。
李唐山发现自己这两天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先是大兵,现在是李娜,望着眼前榕树婆娑、木船摇曳,一派南国水乡美色。但是这一切好像是如此的真实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以前有白诗睛懂自己,已经没有人能够懂得自己,心中那份寂寞和孤独,其实他内心多想跟胖子和陆贾那样子没心没肺的瞎玩,但是自己就是做不到。
李唐山赤脚穿过靠街边湿漉漉的草地,双脚不时陷入雨水浸泡的土壤中,草地上留下了他的一串串脚印,然而这里一切并没有给李唐山一种回归乡土回归自然的惬意和亲切,更多是对亲人的无限思念,他想起卓叔、吴妈、自己的爸妈和李娜、也想念李家村的大狗子他们,当然也想念零陵城外那个小部落吉娅他们,李唐山不由自主抚摸一下自己身上的那把铁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