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雾气中,钟离看见东方情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对面的华星,“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哧!
一剑穿透了华星的心脏,而华星手中抬起的那把剑,‘呛’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原来这两人是同时举起的剑,但是只有东方情一人刺了进去,而华星选择了放弃。
大量的血色从华星的体内喷涌而出,很快就迷花了东方情的眼,“你、”
东方情好似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不断地后退,不停地后退。
华星向着她伸出手,“情儿,过来。”
“不、不、不。”东方情不停的后退,一步也不敢过去,她甚至不敢去看华星的眼睛。
而华星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低沉的声音一声一声的叫着她过去,“情儿、过来、过来······”
多情的画面一转,华星倒在了血泊中,东方情跪坐在他的身侧,面容哀戚,口口声声的喊着他的名字,“华星、华星······”
钟离看着眼前的画面,有些迟疑,她不敢上前去,怕这是真实的世界。
忽然,白雾中走出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身的红衣,穿着十分的热烈大胆。
红衣女子飘飘然的走到他们身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华星,嗬嗬嗬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东方情,你还这真的杀死了你的情郎啊?你心痛吗?”
东方情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呜呜呜······”
痛苦的哭泣声在雾茫茫的空间中显得格外的哀伤,“东方情,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呢,不是你要杀死他的吗?现在你又在伤心什么呢?难道你真的相信他背叛了你吗?”
随着女子的话音落下,钟离忽然发现自己好似出现在了一处庭院里。
庭院的一侧是凉亭,一侧是假山,而钟离就站在假山上。
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自己周围的环境,随后把视线定格在自己的身体上,这身衣服不是她的。
带着怀疑,钟离幻出了一面镜子,出现在镜子里的脸也不是她的,这好像是另外一个女人。
钟离迟疑的收了幻镜,思考着这其中的某种可能性。
渐渐的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钟离顺着声音向外看去,很奇怪的,那人她认识。
是之前她看到的那个华然,那个在等待自己爱人的男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哦不对,应该是她现在的身份是这个华然的谁?
华然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假山上的人,“子倚,你怎么还站在这上面,不怕摔下来吗?”
说着,华然脚步稳健的上了假山,来到她身边,“你看什么呢?每天都在这假山上站着。”
原来这女孩叫子倚,原来她每天都会站在这里向远望。
随后钟离就听到自己的声音,“华然哥哥,你怎么过来了,是来找我玩的吗?”
钟离十分确定这不是她想说的话,这是这具身体自己的本能反应。
或者说这是这个身体的主人自己说的话,而她仅仅是在她的身体里旁听,这个体验真实的吓坏了她。
这可比夺舍别人还要可怕的多了,因为你清楚的知道你在另外一个人的体内,而那个人是活着的。
或者,你也可以这么说,你的体内有着另外一个人的存在,而你毫不知情,但她却在旁观着你的一生。
想想,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钟离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她试图离开这具身体,可是现实告诉她这是一种妄想。
华然轻轻地笑出声,“呵,子倚,你怎么总是想着出去看看,咱们是不能随便出去的,咱们的世界便是这样的。”
“可是,华然哥哥就不想出去看看吗?爷爷他们说的那个世界那么精彩,你就不想去看看吗?难道一定要守着这么一座空城到人生的尽头吗?”
“可是,你爷爷他们不也是守在这里,直到他们生命的尽头吗?子倚,这就是我们的命,不要试图去反抗它,这是无用的。”
“可是,华然哥哥就从不曾真的想过一丝一毫吗?哪怕是一分钟你都没想过吗?你不想去看看外面的阳光是什么样子的吗?
它真的像是我们在这里看到的那样吗?那个世界真的有春夏秋冬四季分明吗?它真的热烈又灿烂吗?”
听着她的话,华然伸手在她的头顶摸了摸,“子倚,从我们的祖先选择了这里,我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这里就是我的归宿,那些繁华的世界与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不同风景。”
子倚低头,看着脚下的石板,“可是,我不甘心,我一定要出去看看,我想看看我们的祖先曾经生活过的那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
华然叹息一声,望着远方沉默不语。
随后,华然送来了许多的小玩意儿,都是他仿照曾经的世界自己制作的。
看着这些东西,钟离忽然觉得,自己曾经进的那个炼器室,应该就是这个华然的。
钟离为华然的用心感动不已,但是当事人子倚依然不开心,她不满于这样的观赏,她想去亲身经历一番,越是看着这些有意思的小玩意儿,她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就越是躁动、迫切。
感受到她的心底里的躁动与迫切,华然做了一个很大胆的举动,他为她造了一座城,就是她看到的那座石室连接的城池。
那是两条繁华的大街,仿照的是祖先们口口相传的前生世界建造而成的。
子倚第一次见得时候,满心的震撼,可是看完了这些,她更加的迫切想要离开这座象牙一般的世界了。
于是,她付出了行动,在一个满是朝阳的日子里。
子倚知道自己看到的朝阳不是真的朝阳,而是祖先们制作出来的,用来提醒他们日升日落的一块陨石。
但是子倚听华然说过,那块陨石的光亮是随着外面世界的日升日落来进行的,也就是说,它是采集外面的阳光来发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