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林谦去而复返,柳青竹微感惊讶。
“林公子,请用茶。”
“哦,谢谢。”林谦端杯喝茶,原本不错的清淡凉茶,此时喝起来没有一点味道。
心里有事,喝茶无味。
打定主意要告诉柳青竹实情的,可事到临头,他又犹豫了。
他着实讨厌这种婆婆妈妈,但想利索起来太难了。
是敌还是友,一言之后即可见分晓。
林谦实在是不愿与这位气质清冽的姑娘为敌。
“林公子,是有事情要与青竹说吗?但说无妨,青竹一定全力相助。”
柳青竹眸光清澈,淡然的语气跟以往一样。
从前都是林谦交代任务,然后她去执行,此时依然如此。
林谦放下茶杯,长吁口气,罢了,继续拖延毫无意义,将来是敌是友,就让上天来决断吧!
他斟酌了下合适的措辞,目光略有些复杂地开口道:“柳姑娘,我的确是有事,可是……”
柳青竹裣身坐在他对面,神色淡然的轻笑,“能让林公子觉得如此为难,莫非事情与青竹有关?”
“嗯。”林谦正色道:“柳姑娘,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柳青竹神情当场一怔,略有些僵硬不自然,她转身垂首,良久,默然的点头,伴随着的还有一声轻叹。
见到柳青竹的反应,林谦睁大眼睛,禁不住站起来惊道:“你,你居然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何还,还……”
“南荒诸部正在和燕国打仗,而我作为一个南荒人为何还要帮着燕国人是吗?”柳青竹面色平静的反问。
话落,没等林谦说出话来,她起身走到窗前,眺望远方,日头偏西,傍晚要来了。
她玉面无华,一身绿衣素雅高洁,青丝系着绿色缎带垂于身后,气质真如雨后青竹。缥缈中透出一种茕茕孑立的孤高寡意。
“小时候,别人都有父母,但我没有,我很羡慕他们,我这人话不多,心里有事也藏着,不喜跟外人倾述。”
“后来日渐长大,加入清蜂秘谍,掌握了地组,我就开始秘密调查身世,这件事情连总帅不知道。”
“前后用了半年的时间,我查清了自己身世,知道自己是谁。”
“其实是南荒人还是燕国人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我是总帅抚养长大的,我得报恩,柳七断是生养我母亲的人,我从未见过他,外公这个称呼太陌生了,他对于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而且他还是间接害死我父母的凶手,如若当年没有跟我母亲断绝关系,我父母也不会死。”
“事后他的确为我父母报了仇,但他杀的那些人不是真凶,真正害死我父母的凶手是我杀的,那年我十五岁。”
“所以……”她豁然转身,眸光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林公子,你没必要担心青竹与你为敌,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
姑娘叙述的很平淡,但很难想象,一个时年才十五岁的小姑娘是怎么做到那一切又是怎么走过这些年的。
林谦突然很心疼她。
与男女感情无关,只是单纯的心疼这个叫柳青竹的姑娘。
本来不知该如何开口,结果人家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知道了,世事弄人呐!
“柳姑娘,你与柳七断之间的事情,我不好多言,但现今有件事情你也应该知道。”
当下,林谦将有人准备冒名顶替接近柳七断的事情告诉她了。
柳青竹也很惊讶,“半块黄玉玉佩,这件事情我都不知道,那策划此事之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那人怎么得知的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不能让那策划这起事件的人阴谋得逞,不论那人最终的目的为何,必然会危害大燕朝廷。而且柳七断一旦真有不测,南荒诸部就真的会跟燕国不死不休了。现在双方打得的是国战,与个人私仇无关,一旦国内的损耗大于利益,南荒诸部必然会罢兵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