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街上就有三四家客栈,最大的那家仙客来老店环境不错,很干净,看模样应该是专门接待从各地来海边游玩的游客。
镇子规模有限,这里的上房设备,当然不可能和繁华的大城市相比,燕国京城的三流旅舍单间,也比这里的一流上房高级。
开了两间房,里面的环境一样。
一床,一桌,一凳,筒简单单,洗漱如厕都得自己到水井和公共毛坑,一切都得自己来。大堂供应粗茶淡饭,想大鱼大肉得上街去专门的饭馆食店张罗。
洗漱毕,两人上街,分头去打探情况。
掌灯时分。
柳青竹还没回来,林谦先回来的。
店伙计领他来到客房门外,替他开锁,用手提灯笼内的蜡烛,点亮了桌上的灯盏。
“稍后再替客官送茶来。在街上吃过了没有?晚膳小的可以送来。”店伙恭敬地问道。
“吃过了,送点茶来,顺便再拿一坛子酒过来。”
“客官您不是用过晚膳了吗,还要酒?”
林谦拍怕他,“兄弟,你记住,这男人喝酒跟吃不吃饭没关系,喝酒,就是因为喜欢。”
店伙计也不知听明白没有,稍后送来一壶茶和一坛酒,便不再前来招呼了。
林谦喝了少半坛子酒,天气燥热,这边天气比京城热多了。
他浑身汗津津,便取了洗漱用具直奔院角的水井。
本来可以用木桶,盛了水在房中沐浴洗漱的,但大多数旅客除了在公用浴室沐浴之外,洗漱通常在水井边凑合着就把事情办了。
乡镇的简陋客店,很少有身份尊贵的旅客投宿,设备差理所当然,没有人会少见多怪的。
如果有女眷,那就得顾及避嫌了,不会在水井旁出现。
到了水井旁,刚取过打水桶,他突然重新将桶放下,身形似电一闪即逝。
虚掩的房门,传出普通人不可能听到的轻微声息,但他听到了。
一个中等身材的黑影,正在他房中抓着床上的行囊包裹。
“喂,没什么好偷的,值钱的东西都在我腰间的荷包里面。”他堵在房门口,面带微笑,眼神却很犀利。
床口的人吃了一惊,倏然转身拉开马步。
是一个脸色不健康,黄褐有病容,五短身材的人,乱头发挽了一个懒人髻,宽大破旧的褐衫,泛灰的长裤,脚上居然是一双直筒子半统布靴,有点像僧鞋,是全身上下唯一稍微像点样子的物件。
木桌上灯盏的光线有限,室内有些昏暗,这人的轮廓模糊,一双眼睛似乎幻现黝黑的幽光,像是鬼物。
“阁下是谁,看你的身手,偷窃这种小偷小摸的行为未免委屈了你。喂,真需要救急吗?开口啦!不要不好意思,我不是小气鬼。”
这人狠狠地打量他,默不作声似在思索该如何突围出困,也像在思量他的话中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