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愫/文</p>

霍震烨目光一震, 眉头紧皱，他明明亲眼看见白黎抱着爱人的骨**成灰，哪来的躯体？</p>

白准盯着棺中白黎的脸，他指尖敲了两下竹椅扶手，低声开口：“我师兄的爱人是你害死的。”</p>

黑衣女人骤然转身, 她先看白准, 又看白阳, 跌坐在柜前。</p>

“你用那个女人的命，让师兄偷出□□, 用他们当你的试验品。”</p>

白阳笑出声来, 他顶着白黎的脸，声音却无法改变：“你比你师兄要聪明多了。”</p>

白阳是白琪拜入七门之后，扎的第一个纸人。</p>

白琪也是孤儿, 他师父把他捡回去, 待他十分严酷冷漠, 不仅让他服侍吃喝，开眼之后还把他一人扔在屋里。</p>

魑魅魍魉聚集在小院四周，有的藏在井台里, 有的藏在灶眼中, 时不时冒出来吓唬白琪, 他告诉师父，师父只说：“你要是连鬼都怕，干脆也别学了。”</p>

一边说一边指指门口的瞎眼乞丐：“像他一样，就什么也看不见了。”</p>

小白琪就用粗竹扎了个纸偶, 陪伴自己，这只纸偶就是白阳。</p>

它连人型也没有，就是白纸糊出来的不倒翁，头圆身圆，点上眉毛眼睛，虽然简陋粗糙，但白琪腿把它当作玩伴，对它爱护有加。</p>

跟纸偶同吃同睡，直到被白琪的师父发现。</p>

他一脚踏破了纸偶，就算是个不倒翁，也绝不许点睛！</p>

他把白琪关在黑屋中，罚他磨完一百根竹子才许出来。</p>

那时的白阳就已经生出灵火，它还只有萤火大小，钻进小窗中，陪伴白琪入睡。</p>

小白琪对着萤火郑重起誓：“我以后一定再给你一个身体。”</p>

他学艺愈精，扎出的纸人就越活，白阳就从中挑选自己喜欢的，他们在白琪师父的眼皮底下演戏。</p>

反正纸人都会动，三不五时就换一个，倒显得白琪并不对哪个纸人有所偏爱。</p>

没有偏爱，就不会成灵。</p>

白阳甚至还会了一点七门秘术，他太灵活了，他扎的纸人从工艺上，甚至能骗过白琪的师父。</p>

但有一样，白阳办不到。</p>

他做的纸人不会动，纸鸟不会飞。</p>

白琪的师父以为徒弟的水平时好时坏，有时能动，有时不能，经常用戒尺惩罚他，打得小腿鲜血淋漓。</p>

他就快死了，徒弟如果还学不会，要怎么传承呢？</p>

白琪十六岁的时候，师父还是死了，师父对他再坏，那也对他有再生之恩，他仔细替师父办丧事。</p>

扎了全套纸马，银山金桥，法舟渡冥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