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小根本不信。
英子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如果看不上,是不会委身与他的;英子是喜欢,才跟他在一起的。
宋宛月的话还没完,“三叔应该知道她当初心仪的是大哥。你自己想想,你有什么可与大哥比的?论容貌,你比不上;论才学,你是一分没有;论年纪,你也大了不少。你千万别说你救过齐英的命,她心里感激才以身相许。”
宋三小想反驳,可张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自己无论那一方面都比不上宋思。他心仪齐英,无论齐英怎么讨厌他都会舔着脸往她面前凑,又怎么可能很快忘了这些?
“当初她受伤也是事先安排好的,为的就是让你救了她,为后面嫁给你做铺垫。三叔,你但凡那时候理智一些,长点脑子,都会察觉事情有异。但,你偏偏一头扎了进去,谁都拉不回来。为了顾义的安全,为了全家人的性命,我只能让家里人和你断绝关系。”
“你三婶不是那样的人,她……”
宋三小终于发出了声音,他不信,英子不是那样的人,她是真心实意的对他好,不仅陪着他摆摊,还给他怀了两个孩子。只是,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宋隐抬手一掀,露出另外一张脸。
他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你、你、你……”
“三叔。”
宋三小被这一声惊得跳起来,直接跳到宋隐面前,手在他脸上胡乱的扒拉着,想找回刚才那张面皮。顾义已经死了,眼前的人不是顾义,是别人戴了和他一样的面皮。
宋隐站着不动,任由他扒拉。
宋三小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手无力的垂下去,人也跌靠在床边上。他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顾义,不仅仅是熟悉的脸庞,而是他熟悉的声音和动作,顾义的那一声喊他就知道了。他只是在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眼前的顾义是假扮的,只有这样,月儿说的一切才都是假的,英子是喜欢他才嫁给他,不是利用他。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后,宋三小缓缓抬起头,眼中猩红一片,嘴唇抖动了好几次才发出声音,“月儿,看在三叔疼你的份上,你饶过她,我带着她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宋宛月没打算饶过齐英,齐英不仅恨宋隐也恨宋家人,她会像一条毒蛇时时刻刻地盯着他们,一旦找准机会就会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宋宛月经历过“顾义之死”,哪怕知道那是顾义的脱身之计,她还是痛到心里,她理解三叔的请求。
“不是我不想饶过她,是她不想放过你,放过宋家,放过宋隐。”
听她语气松动,宋三小眼里迸发出希冀的光,“不会的。月儿你相信我,我一定带她走的远远的,此生不再回来,不让她带给你们任何的危险。”
……
大街上,齐英抱着齐源缓缓地走着,齐源身上的血早已流干,身体僵硬,手臂垂向地面。
齐英的衣服上沾满了血,寒风吹来,衣摆摆动,血腥味飘散,如果有人走过,定然会吓坏了,可现在子时刚过,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别说走路的人,就连巡逻的士兵都没有。
齐英走进家里,把齐源放在院中,进了西屋把里面的床拖出来,把齐源放在上面,又去打了水将他的脸仔细的洗干净,伤口也包扎好,找了一套宋三小的衣服,将齐源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做完这一切,她重新走进屋内。
床上,宋三小睡得正香。
她一把将人拎起来,拖到院中,解开他的穴道。
宋三小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一切,吓了差点跳起来,“鬼……”
“他不是鬼,是我二哥。”
齐英森冷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宋三小抬头,眼中都是惊骇,“你、你二哥?”
“是,我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