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叹了口气:“寄奴,不要说这种风凉话,其实大家都知道,你现在是给谢家看上了,但没有人看上我们这些人,今天我带大家来,也是希望能有你这样的好运气,只可惜,庾悦不是这种人。”
刘穆之摇了摇头,正色道:“谢家是谢家,在世家里有他们这样的见识和胸怀的又能有几个?象庾家这样的才是大多数。因为他们的生活方式跟咱们就根本不一样,清谈论玄,坐而论道,才是这些公子哥儿们所追求的,我们这种又臭又脏的军汉,就是站在他们边上,他们还会嫌臭呢。”
“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们这些军汉战场得了功,受了赏,封了爵,升了官,那就会对他们的官位产生威胁,毕竟朝中的官职就那么多,给了我们就是少了他们的,所以,大多数的世家,是根本不会助我们出头的!”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这样的道理,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们提,何无忌的眉头一皱:“这么说来,以后不会有别人来提拔我们了吗?”
刘穆之摇了摇头:“世家子弟们不会分出他们的权力和好处给我们,我们想要上升,只有自己努力,自己抱团,这次的大战就是机会,自古以来,兵强马壮方为天子,谁控制了军队,谁就会真正地控制权力,到时候就不是我们求庾家这些世家子来谋前程的事,而是这些世家子弟需要靠我们来保他们家族的地位了!”
除了刘裕以外,谁也没听过刘穆之这样的高论,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刘裕叹了口气:“胖子,在这北府军帅府你这样公开地说,真的没有问题吗?”
刘穆之笑着摆了摆手:“我早就把闲杂人等打发地远远的,现在这个院子里,只有我们这些人,可以放心说话。大家记住今天受的委屈和羞辱,咱们江南的越人歌不是唱得很好吗,他日相逢为君下,咱们的本事,不需要这些世家子弟来肯定,以后战场上用实打实的功绩来说话!”
何无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然双眼一亮:“不对啊,就是咱们立了功,打完仗后军队一解散,又有什么势力呢?按今天这个架式,恐怕只能拿点赏钱回家了吧。”
刘穆之笑着看向了刘裕:“寄奴,你觉得谢家会在打完这仗后就解散北府军吗?”
刘裕微微一笑,朗声道:“不会的,这支军队是谢家一手组建,也是以后谢家在朝中地位的根本保证,就象荆州的桓家一样,是绝对不会解散和放手的,大家要有信心,在战场上好好建功,只要立了功,会得到我们该得到的!”
说到这里,刘裕上前拍了拍刘毅的肩膀,正色道:“只有我们这些生死兄弟,才是可以依靠的,不靠天,不靠地,只靠过命的同袍。希乐,记住这点!”
刘毅的眼中冷芒一闪:“很好,以后大家就一起抱团取暖,建功立业,总有一天,他日相逢为君下!”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齐声道:“他日相逢为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