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敏的眉头一皱:“如果是毒药,在这大河流水之中,真的能管用吗?流水可不是草原中的水泊啊,它是可以净化一切毒素的。”
黑袍沉声道:“是可以冲走大部分,但总会有些留下的,能多毒点人也是好的,再说,一边让敌军中毒,一边让我军知道水中下了毒,那也能增强我军的信心,我越是不让公孙五楼声张,他手下的人就越会越疑心,你到时候在水源那里装神弄鬼一番,故意让几个军士看到你在做法的事,剩下的,就不用你操心了。”
贺兰敏叹了口气:“还是你厉害,对于人心的掌握,已至化境,不过,要是刘裕也来抢水,那可如何是好?”
黑袍摇了摇头:“他不可能来大军的,最多几十上百游骑而已,我不信刘裕真的大军就直扑巨蔑水。慕容超的援军要后日才到,这两天,我们需要拖一拖时间。刘裕的大军过山,最多也就是一天的时间,所以去迟的话,水中下毒之事,怕是无法进行了。病羊我已经安排好,你去城西第三营的羊圈里去取即可。记住,要搞得越神秘越好,直到水源那里再放出来,让公孙五楼的人看到,明白吗?”
贺兰敏转身就向外走去:“你最好能打赢这仗,不然南燕一灭,以后连帮我复仇的机会也不会有了。”
鲁南平原,一队奔驰的骑兵,正迅速地向着北方狂奔突进,与胡骑的皮袍棉甲截然不同,这些骑兵,全都穿着汉家军队的札甲铁盔,环首刀,大弓挂在背后与腰间,而手里持着骑槊,卷旗息鼓,人马衔枚,向前急进,而三十里外一条若隐若现的大河,也渐渐地映入他们的视野。
官道之上,早已经空无一人,两侧的麦田之中,黄澄澄的麦浪,在轻轻地起伏着,泥土的清香混合着麦子的味道,钻进每个人的鼻子里,不少将士们嘴里咬的木棍已经湿透,口水在顺着两端的棍尾下滴着,伴随着不时有人肚子的鸣叫声,倒也别有一番风景。
刘钟没有衔枚,他骑在孟龙符的身边,并驾而行,一边骑,一边说道:“后军的黎民传来信号,阿寿哥他们(刘敬宣)继我们之后也出了大岘山,正在山北的村落间展开,宣扬大军到来的情况呢。”
孟龙符哈哈一笑:“所以啊,阿钟,你小子还是太年轻,没弄明白镇恶不让我们先行的真正想法,这小子做梦都想着自己立功,只有让我们先留,他才能抢这个第一个过山的大功呢。”
刘钟叹了口气:“平日里寄奴哥天天教我们要大局为重,不要抢功,结果这出师第一战,连自家兄弟也算计,这感觉不好。”
孟龙符勾了勾嘴角:“寄奴哥让我们有马骑,就是把这个立头功的好机会让给了我们,你也看到了,燕贼是真的没有防备,连这些麦子都留在田里,以后都会成为大军的军粮,都说那个黑袍有什么手段,哼,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这基本的兵法也不懂,我看,寄奴哥给我们的任务是有点太容易了,如果到了巨蔑水还不见敌踪,我想…………”说到这里,他的舌头都不自觉地伸了出来,那是一种战狼对于杀戮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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