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悦似乎想到了什么,喃喃道:“难道,妖贼是故意虚言吓唬我的,实际上,他们没有多少兵马?”
朱超石沉声道:“庾公,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之前在江州打游击这半年,对于敌军虚实,动向,了如指掌,这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是现在英纠要来,就因为他是从前线归来,你就对他的兵力,动向一无所知,这中间的差别,怎么会这么大?”
庾悦尴尬地勾了勾嘴角:“这个,这个嘛,因为之前我对江州各处还是有些情报眼线的,江州这里各地妖贼或者是投靠妖贼的豪强势力们的情况,我还是了解的,但英纠所部皆三吴老贼,或者是岭南蛮夷,我并无眼线在他军中,所以…………”
朱超石哈哈一笑:“你之前从吴地带兵到江州,难道你在这里就有眼线耳目了?我在江州为将数年,也不敢说处处情况了解,敢问庾公,你是靠庾家暗卫还是靠了别的什么情报眼线,能做到这点?”
庾悦咬了咬牙,沉声道:“这种情报,耳目之类的事情,是为将帅者的机密,就算是刘大帅在此,我也有权不用回答,这涉及世家大族的百年根本,岂能轻易泄露?”
朱超石微微一笑:“好的,会有机会让庾公展现一下自己的耳目的,回到刚才的话题,英纠有多少兵马,现在到了何处,他的真实作战意图是什么,庾公看起来一无所知,那么问题来了,你选择了直接撤离,到了这里等待荆州兵马的接应,所以,现在你要服从刘征西的命令,让我接手你的指挥,没有什么问题吧。”
庾悦恨恨地说道:“刘征西是四州都督,节制诸军,他当然可以这样安排,只不过,打完仗后,他承受这样的后果就可以。我带兵这半年来,不说功劳有多大,起码也算是有所斩获,战后自有公论。”
朱超石点了点头:“庾公,你放心吧,现在你早点带着庾氏的子侄们,回到江陵,有什么意见,见了刘征西可以提,在那里,你是绝对安全的。不过,你的护卫,家丁,部曲们,现在是你这支部队的各个小队,军旅的队正,幢主,旅帅们,他们可不能走。”
庾悦咬了咬牙:“你是真要兼并我这支军队啊,要是我不愿意呢?”
朱超石笑着一指对面的江岸:“庾公就不必费心了,你看看那是什么?”
庾悦的脸色一变,只见对面的岸上,有四五十人,从军营中鱼贯而出,与身着盔甲的军士们不同,这些人各个绫罗绸缎,宽袍大袖,甚至有些人脸上还涂脂抹粉,与别人的装扮迥异,可不正是他那些宝贝子侄们嘛?
庾悦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厉声道:“朱超石,你竟然如此对待我庾家子弟,是想与世家高门为敌吗?”
朱超石冷冷地说道:“你的这些子侄,即使是现在这样跟你打了半年游击,仍然是那副公子哥儿的作派不改,你自己最清楚,军中将士们对他们的态度如何,所以不需要我下什么令,派军使到贵营巡视时,将士们就主动恭送他们出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