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戏子无情,殊不知戏子为何无情,都说婊子无义,却不明婊子因何无义……
长安——这世间最繁华的地方,每天都在发生着很多事,每个人身上都要发生很多事情。无论贫贱富贵,地位高低,都有自己的人生与生活。
有些人的生活被读书人草草的记了几笔,就成了流传千古的故事。而有些人的故事却注定了要沉淀在岁月长河中,无人问津。
长安城的雪飘了三天三夜,街上行人刚刚踏出的脚印不一会儿就被飞落的雪花掩埋,似乎是为了掩盖这座看似辉煌的城市的凄凉与苦痛。
在长安城东南角落的巷子里,聚集了一批世人眼中“无情无义”的人,这里是那些喜欢吟诗作对,喝烈酒骑快马的浪荡才子最爱光顾的地方,也是那些喜欢攀富附势的豪商权贵们取乐的场所。
他们都想在这寒冷的冬日从这些无情人身上博取一丝温暖,每一间屋子里的火炉都摇曳着温暖的火光,木炭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像是害怕这空气中的寂静。
其中的一间屋子,床帐半掩,凌乱的衣物散了一地,烛光微透,映出了一个曼妙的身影,看不清模样,乌黑黑的长发被玉钗横插,挽了一个美人髻,素白的小衣掩盖不住诱人的身段。
在这房间的隔壁,是一名叫安清的女子,大概二九年华,面容清丽却略显惨白,女子直视着前方,眼神空洞没有一丝神采,她的发间斜插了一根坠着绿色珠子的发簪,除此之外,安清的身上再没别的首饰了。
和其他房间的富丽不同,她的房间透着一股淡雅,墙上还挂着两幅字画,面前的古琴落了一层薄尘,显然是长时间未碰了。她旁边坐着一个浓妆的老女人,十个手指套满了大大小小的戒指,面上的妆容厚得像是戴了一张面具。
“安清,我告诉你,男人的承诺都不如老娘脸上的脂粉值钱,图南让你这肚子大了九个月,我白养你养了九个月,本钱都要赔进去了,你现在客人也不接,再生下这么个孩子怎么办?老娘可不会帮你养!赔钱货!我可听说图南一家人老早就搬走了,也不知你要死要活的非要留住孩子是为了什么!”
女人指着安清用怪异的腔调谩骂着。安清并没有回应,因为同样的话已经听了太多太多次,只是在听到图南这个名字的时候仍是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让本就没什么血色的面庞显得更加苍白。
图南是安清的熟客,他并不是很年轻,很有才华或者出手阔绰,相反他是个有妇之夫,妻子是当地一家大户人家的女子,他并不像那些风流才子那般快活,但是图南经常会偷偷跑来听她弹琴,和她说话。
久而久之安清觉得这个男人与众不同,他能听懂自己的琴,能知道自己说了半句话的下半句,图南总说有一天要把她娶回家,她以为这就是爱情。于是她为他怀胎,等着有一天被图南接回家,九个月过去了,自己也九个月不曾见到这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