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明年长的弟子显然也不示弱,围在鱼幼薇身边的多半都是这年轻人,不过李亿倒是明白的很,没有上前凑热闹,而是静静地等着。
果然温庭筠转过身来,冷着脸看向了这名年长的弟子:“幼微说你的诗词欠佳虽说有些冒失,但不是无中生有,你平日便不潜心研究诗文,满脑子功名利禄,趋炎附势,到现在才会一事无成。怎么,现在还要欺负你的师妹?”
温庭筠看上异常的生气,他性子冷淡的很,李亿也是察觉出了一丝不寻常。鱼幼薇是女孩子不假,所说他因为诗词受师父宠爱也不错。但是如此气愤的训斥明显不仅仅是因为这两点。
平时的温庭筠虽然看上去严肃,但是却很少生气,对弟子的批评向来也是点到为止,因为他觉得一个人犯错很少是因为无意的,多半都是故意为之。
既然是故意的犯错,那么你说的再多,批评的再严厉,他也很难去认同你,服从你。相反如果是无意的犯错,其实也不需要批评的多么深刻,只要让他知道自己错了他自然会改。
反倒是有很多人为了释放自己的脾气和气愤,抓住一个问题狠狠地批评,惩罚,仿佛这样能从对方身上获取征服欲和快感。
“师父批评的是,可是这幼微师妹入门比我晚,理应对师长尊重,即便师长有错也不该随意取笑。不过既然师父这样说,那么就让鱼幼薇师妹也来说一句,要是能说的比弟子好,我便心服口服,再无不满。”挨骂的弟子虽然诗词本领不够,但是他对权利等级确是在乎的很,当下说出了一番让温庭筠也不太能反驳的话。
温庭筠听完了内心也有些慌乱,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冲动?自己刚刚说出的一番话显然有些偏袒鱼幼薇了,可是当温庭筠看向鱼幼薇那张人畜无害的面容的时候,自己内心却又坚定了一些,正准备再为鱼幼薇说上几句话的时候,鱼幼薇却开口了。
“既然如此,师兄可听好了哦。”鱼幼薇倒是没有生气的样子,面上也洋溢这笑容:“师父,弟子今日不想读诗,倒是想清唱一首,可否?”
温庭筠一听鱼幼薇不作诗要作词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她,毕竟自己但还是温柔的点了点头。说起来自己昨晚和鱼幼薇闲聊的时候还真的和她交流了一下自己刚刚做的词,名字叫《菩萨蛮南园满地堆愁绪》:
南园满地堆轻絮,愁闻一霎清明雨。雨后却斜阳,杏花零落香。
无言匀睡脸,枕上屏山掩。时节欲黄昏,无憀独倚门。
这首词说起来也和鱼幼薇有关,那天下午,他正昏昏沉沉的眯眼静思,却听得一阵清明时节的急雨骤然而来。雨后的夕阳又悬挂在西边的天际,一树杏花却在急雨过后显得稀疏飘零。
而被那雨声惊醒的鱼幼薇默然无语,容颜却显出几分匀和秀美。起身将那枕后的屏山轻掩,望望窗外已是日暮苍茫的黄昏时分,靠在门楣上望着那黄昏风景,心境一时有些茫然无际。
而这正巧被温庭筠在对面看到了,便兴起做了这么一手词。
而后也和鱼幼薇说了一些作词的技巧,但是她说起来并没有真正的学过,她,真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