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生不仅是个小病秧子,还是个小蠢货。
谢云冥放轻了手上的力度,目光复杂。
他向来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
只因剑宗无人欺他骗他,一众弟子沉迷修炼不问世事,才落得个好名声罢了。
若是这小蠢货被替命蛊母蛊反噬死了,生死契下,自己也会被牵连。
给自己找了个恰当的理由,谢云冥手中剑光微动,顷刻间拇指被划开,殷红的血珠从切口处渗出来。
手指摩挲开柔软苍白的唇瓣,撬开牙关,一滴血珠落入口中。血色微微
染开苍白的唇角,有种说不清的意味。而手指的主人依旧面色平静。
谢云冥喂了三滴血后,楚衍身上的母蛊便不再作乱,继续蛰伏回心脏处,等待下一次的气血供养。
不过,楚衍到底是被母蛊反噬了生机,又是凡人之躯,想要恢复意识清醒,还需要一段时间。
谢云冥换了个姿势,将楚衍横抱起,加快速度御剑飞行,朝凌绝峰赶去。
清虚子向来喜爱云游四方,百来年不在剑宗是常态,故而住处被安置在剑宗的极东方位的凌绝峰。
凌绝峰上灵气充裕,山脚却多瘴气,普通弟子不敢靠近,却吸引了许多灵兽精怪,也算个历练之地。山背是傍海的陡峭岩壁,时不时会听到海中妖兽的嘶鸣。
而自凌绝峰山腰往上至顶峰,被清虚子设下两层结界禁制,第一层是修炼之地,非持有令牌剑宗弟子不可入,第二层是山顶处,非清虚子与其亲传弟子不可入。
谢云冥抱着楚衍,一路御剑飞行至峰顶,身形没有丝毫停滞。
那些在山腰处修炼的内门弟子们看到这一幕,却是震惊异常。
“方才是不是我眼花了,我瞧见首座师兄抱着一个人朝峰顶御剑飞行过去。”
“你不是一个人,我也看到了,还是一名穿着红衣服的人,着实醒目扎眼。”
“天啊,首座师兄竟然会抱着其他人简直匪夷所思”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首座师兄和他怀里的人,一同进入了凌绝峰峰顶。”
“噢,这又如何”
“你这呆子凌绝峰峰顶有太上长老所设的禁制,非太上长老与其亲传弟子不可入内”
“啊这首座师兄这是要有一位亲师弟了,不知道拜师大典何日举行我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天之骄子能让首座师兄抱着进凌绝峰,且能让太上长老收为弟子。”
“我也想我也想”
众弟子你一言我一语,大家都对那名红衣弟子好奇起来。
其实也是他们得知消息晚了。
能在凌绝峰修炼之地修炼的,都是剑宗精锐内门弟子,个个沉溺修行,未能第一时间得知八卦。
早在山门处,守门弟子们便迅速传信给同门好友。后来在剑宗掌门所在的主峰,许多弟子亲
眼所见谢云冥带回来的楚衍,又是一波议论纷纷。
倒不是剑宗弟子喜爱八卦,只是这八卦落在他们首座师兄身上,就显得格外的不一样。就好比天下红雨、浮云沉底一样稀奇。
因此八卦难得有一回,总归是要凑凑热闹才不可惜。
楚衍苏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口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令他奇怪的是,自己不但不恶心,反而觉得这血腥味有种舒服的感觉
就像
就像是喝了南竹给自己煮的补药的那种感觉
那碗补药只有在楚衍醒来后第一天喝过,并且只喝了一口就看到了奇怪的场景
“”回想起之前的事,楚衍的神情古怪,他确认自己在穿越过来之前,是个口味正常的人。
而且血腥甜腻的东西不应该令人十分不适吗
为什么他有种还想再来一点的冲动
就在楚衍疑惑之时,一道声音自他头顶响起,“醒了就起来,外面的十二只只白鸾鸟已经饿昏了,你家仆人还给你传了信。”
“啊”楚衍呆呆的抬头,只见谢云冥伫立在不远处,好整以暇的看着门外。
楚衍脑海中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坐着纸鹤,却突然心口剧痛昏迷,怎么一醒来,就到了这里
谢云冥也在,莫非是他送自己回来的
当时那种情况,的确只有谢云冥能出手相助。
楚衍挠了挠头,其实谢云冥这个人也不是很坏嘛。
“怎么晕倒后人也傻了不成”淡淡的嘲讽声再度传来。
“这倒没有”楚衍从床榻上起身,心中默默腹诽,推翻了上一秒自己想的屁话。
谢云冥还是那个谢云冥,徒手把自己救上来,估计是不想看着自己摔死而连累他
也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白鸾鸟要是真的饿死了,南竹还不得念自己又损失了一大笔钱财。
楚衍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想,大步跨过门口,径直走过谢云冥身侧后
他心底那点犹犹豫豫的情绪到底没有忍住,转头看着还伫立在门口的白衣剑修,温声说了一句
“多谢你救我。”
管他谢云冥出自什么原因救了自己,反正结果就是救了没错,该有的一声谢谢也是要的。
楚衍这般想着。
彼时日光曦曦,落在红衣少年身上,衬着那身兼和温润的脾性,神情坦率认真。
谢云冥的目光微动,原本到嘴边的嘲讽却是换成了一声不冷不热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