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那把小破剑又“哐当哐当”的又掉了一层铁锈下来。
有了谢云冥这一道剑意助攻,楚衍连忙心领神会的拿起新锈块去日光下察看了一眼,“前辈,这次脱落下来的锈块是暗金色的,中间带着点红。”
“嘶”
鹤丘阳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金属矿中的稀金,金鳞红石”已经是鹤丘阳听到名字就开始肉痛了,“我以前只有炼制仙器的时候,才舍得用这种稀金矿石。”
楚衍:“”
突然觉得手中看似丑丑的锈块,突然变得无比珍贵了起来。
有种捡自家灵剑脱落的杂质就能走向暴富的感觉楚衍神志不清。
“所以,小家伙你是从哪里得到这把灵剑的”鹤丘阳说这话的时候微微颤抖。
除去刚才的惊异,鹤丘阳现在已经开始想要知道这把灵剑是什么锻造的了。作为炼器宗师看到好作品时的兴奋之情正在逐渐苏醒。
“嗯从我们剑宗的剑冢里当时”
楚衍将自己在剑冢里的经历大致和鹤丘阳讲了一边。
“剑宗的剑冢,以前我好像没有听过”鹤丘阳开始绞尽脑汁回想。
剑宗身为上四宗,也是在上古之战就有的老牌势力。如果有一个剑冢的话,鹤丘阳没理由没听说,毕竟身为炼器宗师,时常处于材料稀缺的状态,偶尔也会想办法找点废弃灵剑法宝什么的融了重塑。
没理由,剑宗还能有一块剑冢是他鹤丘阳没薅过的
鹤丘阳实在想不出。
“剑冢是在上古之战后才有的,那里也曾经算古战场,后来被宗门内的前辈用仙器乾坤印挪回剑宗。”
这时,原本只是负责让锈剑脱一层铁锈的谢云冥也开口解释。
“这样但没道理我没有听过这把剑呀,当时在我手中养护的灵剑多了去了”鹤丘阳匪夷所思,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见识也算短浅。
“偶然听师尊说起过这把灵剑,据说是上古神器。”
“神剑”鹤丘阳惊了。
“前辈可是想起了什么”楚衍期待的询问。
“当然了,上古神剑当时是云霄界口口相传的故事。噢,那个上古是我那个时代的上古,流传到你们这里,应该算作远古了吧”
鹤丘阳挠了挠头,也不卖关子,继续给两名后辈解释。
“相传在上远古之时,荒虚妖境与云霄界处于一种友好共处的状态,彼时天道将将孕育,三大神器横空降世,一为神剑天悯,二为神木乌有,三为神珠沧澜。后面两者分别镇守在云霄界和妖境,唯有神剑天悯踪迹渺茫。”
没想到,神剑会是这副样子。
鹤丘阳有些震惊,也有些迟疑,“不过后来,一些上了年头的仙器也被称作神器了,所以我也不能确定它是不是天悯神剑”
“但是你看,它连金鳞红石都不稀罕,应该十有五六就是了吧”
鹤丘阳神志不清。
“这也太难养了吧,那我要给它淬炼什么金属矿”楚衍开始发愁,“上回在兵器阁,它还融了人家炼器用的万年陨铁做的鼎”
“确实,陨铁之中金属种类丰富,说不定有它想要的金属。”鹤丘阳点头赞同。
楚衍:“”
这小破剑就算是神剑,也不能吃钱啊
“我记得我兵解之前,还保存了一批金属,你可以把它们融了淬给这把灵剑试试我炼器用的九焰青铜鼎只要输入灵力即可”
将金属熔融炼制。
后面的那一小截话语鹤丘阳到底还是。悬崖勒马,及时刹住了。
差点忘了这灵剑狠起来连鼎都吃
这要是把那些金属和灵剑一起放入鼎中,按照灵剑的挑嘴程度,先被它融了吞掉的肯定是仙器九焰青铜鼎,鼎被融了,他的元神简直无处安家。
“使不得使不得”危机感促使鹤丘阳喃喃自语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绝对不能把你的灵剑放进我的九焰青铜鼎里”
“我知道的,前辈放心。”楚衍面色严肃的点头。
他也绝不会让败家灵剑随便啃自己赔不起的鼎。
“呼”鹤丘阳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般的继续往下说,“不过,我剩下的那些金属都送你了,你有机会可以把它们熔融了淬给灵剑。它现在的状态一直生锈,可能是内里杂质太多,并没有恢复到正常状态,需要多摄入一些金属。”
“好,多谢前辈。”楚衍十分感谢鹤丘阳的慷慨。
鹤丘阳摆了摆手,“小事。”
只要不动他的鼎,一切都好说。
解决完了灵剑的事情,楚衍与谢云冥和鹤丘阳商讨了一下前往南境边界的时间。
“这一次苏醒后,我大致要三四年左右,才能养好元神,从九焰青铜鼎中再次苏醒”鹤丘阳有些为难的回答。
“那我们等前辈你养好元神再出发,不着急的。因为我们近期也有些忙碌。”
毕竟除了帮鹤丘阳前往南境边界寻找白泽仙君的魂魄这个支线,原书剧情的主线也要走。主线之一的东境十六门派大比在即。一时半会,楚衍也不能保证谢云冥有能空闲的时间。
“那就好。”鹤丘阳点点头,能两全齐美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商议完后,鹤丘阳的元神重新寄身到九焰青铜鼎中休养。
楚衍小心翼翼的将挂件模样的九焰青铜鼎,重新系回自己的腰间。
完成了收尾,楚衍这才目光殷殷的看向身侧的谢云冥,语气带着几分期待。
“师兄,那我们接下来要一起去修炼吗”
谢云冥的目光扫过楚衍身前已经喝完的那一盏茶,正好他院落里也没有备什么糕点。当下微微颔首,说了一声,“好”。
就在剑宗因为上古恶妖的尸骨出现,产生怀疑时,云霄界的其他势力亦是对此有同感。
但凡有些底蕴,家族或者是宗门之内有确切记载过上古之战的势力,都持以谨慎观望的态度。
南境,楚家主宅。
穿着一身红色裙裾的楚烟,听到这个消息时直接拧断了手中的笔。
暴涨的灵力这才从她手中缓缓散开于空气中。
“你说什么天谴之雷劈下的时候,兄长就在附近”
楚烟的气息起伏不定,在听到消息的那一瞬间,她脑海一片空白。
她家兄长自幼身骨羸弱,天谴之雷的威压不言而喻,被波及这么一下怕是筋骨都受了损。
“赶快,传药师过来,还有灵药”
楚烟焦急的话语戛然而止,她看着宣纸上晕开的巨大墨点。
半刻钟前,楚烟才提笔给兄长写信。
如今兄长远在恹城或者剑宗楚家主宅有再好的医师灵药也救不了急。
稍稍冷静下来,楚烟的声音微微沙哑。“兄长他没事吧”
“少主无事,碧落楼探子传来的消息,说是少主与剑宗谢云冥一同在恹城街头买馄饨,那时已经是过了天谴之雷、剑宗用溯世镜将恹城复原的时候。”
前来找楚烟汇报消息的侍从,快速将缘由说清楚。
“那就好。”楚烟松了一口气。
看来剑宗谢云冥的确是个大度之人,将兄长护得很好,并没有以怨报怨。
先前将兄长托付出去,她也是走了下下策。
信是没有什么心思再继续写了,楚烟深吸一口气,从桌案上起身,将被墨水晕染开的信纸揉成一团后用灵火销毁。
“你退下吧,若是兄长还有什么消息,要尽快向我汇报。”
“属下遵命。”
待那名侍从退下后,同时也将敞开的书房房门从外替楚烟关上。
幽静的书房中似乎只剩下楚烟一人。
她没有点灯,就着昏暗的光线,对着身侧的空气问了一句,“从父亲闭关那日算起,今日要到时辰了吗”
“嗯。”一道冷漠得没有多余情绪的嗓音响起。
“”
随后,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楚烟的身上弥漫开来。同时,淅淅沥沥、好似水流落入瓶中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好一会儿才停下。
先前那没有情绪的嗓音又低了几分,仿佛是在叹息,“小姐大可不必如此,这法子不治本。”
“我身体留着楚家的血脉,只是我不是纯血罢了。我多取一些血,终究能填上的。”
“北漠,这次也有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