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长说着就起了身,边上丫鬟已进来伺候着了,引着他前去洗漱。
不一会功夫,淳于长回过房来,只见张放已在丫鬟的侍候下穿戴整齐,脸上白里透出淡淡的粉色,不穿男装的话,也是个美人啊,淳于长暗暗感叹。
阳春酒楼此时已陆陆续续有走动声,亭台上面已有几个女子在挥袖练嗓,见张放、淳于长走过来,她们微笑着盈盈一礼,道了声:“君侯好!公子早安!”
“美人早!都这么早起来了呀?”
富平侯张放笑着跟她们打着招呼,感觉象自家姐妹般亲切。
院内假山遍布,花草树木分布错落有致,长廊环绕,小河里畅游的小鱼增添了几份生气,楼阁时隐时现,九曲石桥曲径通幽,长廊的墙壁中嵌有各朝名家书法碑及梅兰竹菊的碑刻小品。
初晨的阳光暖暖的洒下来,不时照在身上,树上小鸟在叽叽喳喳欢唱,伴着晨起的人。
整个园子前前后后一路漫步下来,倒也花了不少时光。
富平侯张放与淳于长并肩走在一起,每每穿过一进堂屋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拉起淳于长之手,引导向前,倒似有点相恋中的男女在庭院内散漫闲逛的味道。
淳于长饶有兴趣的随着张放介绍,转了一圈阳春园,对整座酒楼有了个大概轮廓了然,见天色已亮,对着张放道:
“君侯,时辰已过卯时,你我就赶紧回府换身新衣赴太学?”
“好呀!子鸿,这样,你我身材髙矮差距不大,不妨共赴我侯府,穿身我衣服即可。”
顿了顿又道:
“难得你我投缘,我尚有不少未穿的新衣,送几件给子鸿,以作见面之礼,如此可好?”
言罢也不由淳于长分说,拉起淳于长就走。
淳于长家境虽好,毕竟只是商贾人家,哪有侯门衣衫之精致,听了倒也有几分心动,嘴上说了声却之不恭,脚步不由自主的随了张放而去。
不一时功夫,马车疾离阳春园,来到了位于长安街东首的富平侯府。
只见门前长条青石砌成台阶,两侧石狮雄踞。进门正中一道影壁横贯东西,长三丈有余,白石结构,颇有气势。影壁前后各悬一匾,前书“接福”,后书“迎祥”。
一见君侯回府,左右家仆打开大门,回头对着院内高喊:
“君侯回府了!”
张总管家三步并作二步小跑了过来,拱了拱手,对着张放和淳于长道:
“君侯回来了?”
“公子早上好!”
“可否吃过早餐?”
当听说只是和淳公子回来换身衣物,急急忙忙召了二个丫鬟一同跟进。
君侯府也是个四进院落,不过只有前大门,没南北直通的后门,边上有杂役进出时常上锁的小边门。
张放牵着淳于长的手,边走边介绍,缓步依次穿过二进院落,到了第三进院落的楼阁,这是个二层的小楼,卧室在二楼,洗漱和衣帽柜在一楼,形态各异的门窗、隔扇、屏风,错落有致,精致别雅,隐隐约约之间,有淡淡芳香飘过环绕。
张放对淳于长道:“子鸿,来侯府你不是第一人,但来我内室的,你却是第一个,从未有其他外来之人来过。”
“君侯,蒙你青睐,子鸿荣幸了!”淳于长应和道。
“子鸿,私下之间,勿称我君侯,你我同窗同龄,一见如故,性情相投,勿可生分见外,你可称我乳名小文。”
张放微微一笑,随后又对身后张总管等人说道:
“张总管,吩咐下去,淳公子乃当今王太后外甥,乃皇上和我表亲,本侯亲近之人,今后来往视同君侯回府礼待,你等勿可眼拙!”
众人连忙称是,纷纷上来与淳于长一礼,自报姓名和所在职位,以示好淳公子记住。
淳于长哭笑不得,心中倒不由得有几分感动,对富平侯张放又生出几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