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盘算,除却这天神殿中掠得的宝物,他哪里还有宝物能拿得出手来。
紫衣俏俾噗哧一笑,盯着许易道:“你到底是能拿出何物来谢我家小姐,不要以为能念两句酸句,便能让我家小姐高看你一眼,你说你只有锻体境修为,除了肚大能吃,还有什么特长?罢了罢了,既已谢过了我家小姐,赶紧下船去吧,届时我让老王寻个地方靠岸让你离开。”
许易微微一笑,再度冲青衣女郎一抱拳,转身去了。
暂时既无报答的能力,他只能将这份情义在心中记了,容后补报。
许易方去,便听那青衣女郎嗔道:“你何故赶他,我看此人有些才华,这样吧,你问他愿不愿意留下,若是愿意,便让以管事老吴的薪俸将养着他。”
紫衣俏俾讶道:“小姐,你这是何必,他一个穷酸书生,如何值得您这般青眼相加。”
青衣女郎指着画板上的那幅闲闺春院图道:“补上这句诗后,你再看这幅画,增色何止十成?”
青衣俏俾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小姐的意思是想借那家伙的文辞,为画作增辉?呀,不对,小姐怎敢保证那词作是出自那家伙之手,倘若他是自旁处听来,被人识破,岂不尴尬?”
青衣女郎道:“我要的只是诗画相合,相得益彰,又何必管是何人所作。那人一见我画,便能道出这般应情应景的词作,显然是个识文心知画意的,目下,正缺一个这样的人。”
紫衣俏俾笑道:“那小姐的意思便是要雇他作画童?这么大个儿的画童,满云州城哪里去找?”
青衣女郎道:“我观那人自有骨气,紫鹃你千万别以画童呼之,且将我的意思好生说与他听,能劝他留下那是最好,若他执意不肯,也不要为难人家。”
紫衣俏俾扬眉道:“小姐你说什么玩笑,就凭他那酸腐的模样,小姐给的这份工作他是打着灯笼也难找,我敢保证,我一告诉他,他便乐得跳起脚来。”
…………
许易并没有乐得跳起脚来,却终究留了下来。
一者,他如今的神魂依旧衰弱,想要凭借外力的弥补来快速恢复,希望渺茫,唯有静静温养,待其缓复。
二者,他目下缺少必要的自保手段,留在此间,隐匿身行,未尝不是个好去处。
此外,他尚欠这青衣女郎的救命之恩未曾报偿,留在此间能择机了却这番因果,也是两全其美。
就这般,许易留了下来。
忽忽七日已过,规模庞大的船队在一个唤作金狮城的城池边上的港口停下。
这七日的工夫,发生的事颇多。
第一件紧要之事便是许易终日用功,温养不缀,终于在第六日晚间,将衰弱的神魂温养的完全复原。
他的神魂本就强大,衰弱也只是消耗过巨,实则未伤根基。
就好比一人饿了十天半月,虚弱至极,然只需一些时日静静调养,终究能快速复原。
第二件便是,青衣女郎率领的船队第二日便与另外十余艘货船组成的队伍汇合,向着这金狮城进发而来。
整支船队的领衔之人正是青衣女郎的父亲,一个唤作“文中道”的冷峻中年,也便是文家的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