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谧心头一阵苦涩,很多事情他都在隐瞒着她,而她又何尝不是如此?至少慕轻涵这一招棋,她就从来没有向他透漏过。
他们之间牵扯了太多的权势和利益的纷争,无数的障碍横隔在他们的中间,终究无法像平凡的人家一样,坦诚以对。
心中一种酸楚难抑的感觉涌上来,也许,这一段日子真的已经结束了,这短暂的生活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梦醒了,人终究是要回到现实的。
看到苏谧神色凄然,齐皓的心里头一软,忍不住说道:“是我失言了。”其实他刚刚所说的也是实话,他从十六岁的时候,妙仪太妃向先帝进言,他才得以进入兵部衙门历练学习。平常的皇子都是十四岁就开始历练栽培了。他的起步就已经远远地落在别人的后面。
“我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培植起自己的势力,”齐皓苦笑了一下道:“不过是短短几年的功夫,如何能够与南陈在大齐经营几十年的情报组织相媲美呢,而且也缺乏像葛先生这样的统筹全局的智者。”
“刚刚我是嫉妒你了,不要生气,是我不对,”齐皓笑道,“顾二小姐,可是饶了我吧。”
苏谧脸上笑了一下,算是将这一段事情揭过。
他固然是有事情隐瞒自己,自己也是一样,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他呢?
难道是这种伪装的夫妻生活,这样平淡如水的闲适日子过地太久了,以致于让她开始无意识地忽视她与他之间的身份和隔阂,
其实,他们之间的距离远远地比她想象的更加遥远,她是大齐帝王的妃子,而他是大齐帝王的兄长,她是南陈旧卫的余党,居心叵测,一心只想着图谋不轨,而他是大齐的亲王,肩负重任,绞尽脑汁力挽狂澜。
终究有一天,他和她都是要回去宫廷的,都是要回去那个华丽而且沉闷的牢笼。
这样的山野自由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段短暂的插曲而已。
只是对于她,这一段生活是满心惬意而舒缓的享受,这些日子以来,山间吹拂的细风让她尽情放松地沉浸在了这份悠闲平淡的生活之中。而对于他,只怕连这样短暂的插曲都是一种浪费时间,他一心想要的,是皇图霸业,是不世功绩,是扬名于天下,是傲视于尘世。
而不属于这里……
苏谧转过头去,窗外,夏日的阳光灼热,不知不觉之间,树上已经有了知了在叫个不停,声音一波连着一波,吵得人心烦意乱。
“刚刚我说的也是真心话,”苏谧的心情却奇异地开始平静下来,笑道:“如今局势紧张,机会转瞬即逝,你正可以趁机收服大齐权贵豪门遗留下来的地方势力,而且除了你,还能找得到更好的人选吗?”她用平淡的语调讲述起事实。
齐皓仔细地观察着她,她没有说谎,她确实已经不生气了,可是却有一种无形的墙,仿佛冰雪铸成,阻挡在她的面前。
那是比起生气,让他更加难以忍受的冷漠和疏离。这是为什么?
到底自己应该怎么办?
这段忽然横隔在两人之间的距离让齐皓心中苦涩难掩。
“……你留在这里,也是为了保护我,如今这里一切都是平安,山间隐蔽,辽人就算是劫掠,也不会找到这样贫瘠深远的小村子里。”
苏谧继续说道。
齐皓的脸上苦恼与深思的神色交织出现,无论心情怎样,现实开始提醒他,她说的对。他不得不承认,这正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考虑筹划的问题。
其实早在太后薨逝,王家衰弱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暗中联络王家在军中的势力,希望能够填补王家遗留下来的空白。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就是这个大齐亲王、先帝长子的身份。
失去了王家的凝聚力,这些地方势力急需一个引导的中心,一个伫立在朝中的代言人,而他需要的则是更加厚实的人脉基础。事情的进度一直很让他满意,辽人入关之后,这种行动更加的顺利了,而且也变得更加紧急和必要了。
两人潜藏在东来楼的那段时光,与城外的联络中断,所以他才会那样的心急火燎,急欲出城。
脱离了城墙的束缚,隐居在山村的这些日子里,他已经暗中联络各方势力,可是紧紧凭借着消息的传递还是不牢靠,那些地方势力终究难以信服,少不得由他亲自去一趟以示诚意。
他必须去了。可是……
“可是万一我走了,谁来照顾你……”齐皓迟疑地说着。
“周围的人不都可以照顾我吗?再说,我也不是没有自保的能力。”苏谧笑着继续道,语调平淡从容:“已经住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意外,村里都是纯良之人。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何况山地贫瘠,辽军也不会前来抢掠。”
齐皓抬头看着苏谧,神色迟疑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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