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老夫带了一班人手,明早大亮之前置办妥当,然后给老人办个功德醮,还麻烦归唐腾个住的地方。”老袁指了指在园子外面列队的道士们说道。
“应该的,您老放心就成。”晋宇没想到老袁办事这么周到,真心实意的给老袁行了一个礼,然后吩咐胡岳将众人安排住下。
红白喜事,虽说唐爷爷过世多年且高寿,但旧事重提,谁碰上都不好受。老袁碰到的白事也多了去了,这次很知趣的没跟晋宇提啥要求,讨了一间房去布置明ri的功德醮了。晋宇做事也不失厚道,依旧吩咐人好菜伺候着,这菜做起来有点难,因为袁大罡提前就嘱咐晋宇做功德醮之前要用素斋,就是葱姜蒜等辛辣的都不能放,也不能见荤油,可见这场功德醮袁大罡是用心了。
晋宇躺chuang上没有一点睡意,他想起前世唐爷爷的种种好,忘不了。今晚大气好,皎洁的月光洒落在chuang前,换做平时晋宇可能就yin一首“chuang前明月光”,但他现在一点那样的心情都没有。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倒是真的。
晋宇批上衣服,自己走到大井里,怔怔的发呆。每当此时,都少不了狮子出场,晋宇mo着狮子的长mao,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杨颖也没睡着,看到晋宇出去,她整了整衣衫,也走了出去。晋宇是个孤儿的事情,她也是最近才知道。若不是奇怪晋宇的爷爷为什么姓唐,可能她到现在都meng在鼓里。她没有怪晋宇,反而觉得自己的夫君是个好丈夫,重情重义。
想到唐爷爷,杨颖心下也愧疚。这次去程家祝寿,程咬金的本意是拉近两家关系,毕竟程家每月都有从消毒酒里提取的分红,但哪想到杨颖看到程温氏的大肚子就转不开眼了。本来晋宇整族就剩了这么一根独苗,现在又知道了唐爷爷的事情,这傻nv子想要孩子的心思就更迫切了。
这“七出”之一就是不能生育,他俩几乎是夜夜笙歌,都两三个月了还是没有,杨颖心里没底,这傻孩子哪知道是晋宇故意的?她倒是不担心晋宇以此为由休了她,杨颖担心的是耽误了晋家开枝散叶,她甚至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年后要是再没点东西,就给夫君纳妾!
晚上蚊子多,杨颖过去给晋宇打着扇子,默默无语的陪着他。虽然杨颖年纪不大,可是思念亲人的滋味她懂,这时候能有个人陪着,比啥都强。
晋宇看自己的xiao媳fu过来,转头给了一个勉强的笑脸,抓着媳fu的手,很用力。杨颖没嫌疼,依旧是坐在他身边打着扇子。
两口子就这么一直坐着,直到凌晨的时候杨颖才开口劝道:“夫君,外面lu水大,要不咱去屋里坐?”
晋宇mo了把脸,点点头。进屋躺chuang上,晋宇还是没睡着,两眼看着帐顶,直到陈瑞过来喊他:“少爷,该准备启程了。”
老袁起的也ting早,一行人收拾妥当,按照老袁掐算好的吉时就出发了。墓地的环境不错,地势宽广,树木稠密苍翠,四野无喧斗之声,八方有瑞霭之气。晋宇即使再不懂风水,从这环境也能看得出,老袁用心了。
晋宇给唐爷爷修的墓,朴实无华,因为当年唐爷爷临走就告诉晋宇:人死万事空,一切从简,能有个烧纸祭奠的地方就行。
一切都是袁大罡在主持,晋宇在一旁已经是眼泪成行,如果不是袁大罡告诫不可出声,估计晋宇早就嚎啕大哭了。
说也奇怪,在添完最后一掀土之后,周围的雾气逐渐淡去,更显得山清水秀,树木郁郁葱葱。
待众人回到晋家庄子,老袁的徒子徒孙已经搭起了醮坛,老袁用完饭稍事休息,这功德醮就开场了。二十四名道士分工明确,吹拉奏乐的,念经祝唱的,一丝不苟,有板有眼。袁大罡亲自上了醮坛,令人眼hua缭luan的走步,频繁的置换法器,再加上嘴上的经词,也就老袁身体好,否则这一套还真不是他这么年龄的人能做的了的。
一套法事做完,袁大罡也累得不轻,晋宇红肿着双眼上前致谢,老袁只是象征xing的取了一贯钱,安慰了晋宇两句就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