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确实是来自凤阳郡,兄台也是吗?在下是此次恩科才有幸考中了举人,不知兄台是哪一年的举人?”
凤阳郡考中举人的学子,他都在鹿鸣宴上见过,确定没见过眼前这个看起来风光霁月的少年。
“我是四年前考中的举人,前年本来想参加会试,却病了一场,幸好今年开了恩科。不然,我都要被拖老了。”
少年郎说了一句玩笑一样的话,就满脸的肃穆。
“兄台可觉得今日有些不对劲?”
贡院大门口有着数百位表情严肃的士兵维持秩序,两侧也有数千甲胄在身的兵士跨刀而立。
他虽然错过了一次会试,但是从长辈那里得知,会试虽然会严肃考纪,检查也严格,但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里里外外都透着一份肃杀。
“说实话,看见贡院如此严格的检查,甚至还有不少的人夹带小抄,试图带进来作弊,我心里头就很不安。”
少年郎有些憨厚的抓了一下后脑勺,眼巴巴的望着迟暮。
“反正我也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感觉,进入贡院之后,我心中就有些慌。刚好,兄台也是凤阳郡的学子,我就想你和你说一说。”
话说到这儿,少年顿时不好意思的抿了一下唇,歉意的朝着迟暮作揖。
“这么一件烦心事说给兄台听,我想想都觉得很不应该。我这个人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
“兄台的话意,在下已经明白了。”迟暮颇有礼貌的打断少年郎,“你放心吧,在下先前心头也存了一份疑惑,不过进入贡院之后,在下觉得还是应该收拾心情,等到考卷下来之后,拿出实力来,考下去,这才是正事。”
“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毕竟,对于我们这些读书而言,眼见着就要金榜题名了,必然不能够在这关键的时候懈怠!”
少年郎一听,看着迟暮的眼神倒是多了几分柔和。
他轻笑点头:“兄台说的极是,刚才是我被情绪影响到了。”
顿了顿,他往前面气势恢宏的建筑瞥了一眼,舒展一口气,气定神闲地道:“幸好遇到了兄台,得兄台开解。兄台,在下凤阳郡人士,姓刘名平安,我发现我们所走的方向是一样的,不如一起吧。”
迟暮欣然点头,很快就到了号舍。
少年拿出自己的号码牌一看,乐呵呵的说:“没想到我和兄台竟然是靠在一起的,当真是有缘呀。”
少年说完,与迟暮先一步进入了自己的号舍,把书箱放下就开始收拾。
迟暮站在属于自己的号舍面前,打量一下,发现两壁砖墙在泥地拔地而起,弄出了可以放置两层木板的托槽。
而木板,就放在不远处,只要放入托槽,就可以形成刚好可以容纳一个成年男子的小木板床。
迟暮微弯身子,进入号舍开始布置收拾,很快笔墨纸砚也拿了出来,摆放在了上层。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迟暮拿出干粮,吃了一些,而后把号舍们关上,在收拾好的木板床上躺着,养神。
而此刻的贡院,因为考生陆陆续续的进来,自己动手收拾号舍,贡院颇有几分喧哗。
没多久,一声鼓响,就让这喧哗像是突然被扼住脖子似的,急速的消了下去,只余一片寂静。
迟暮察觉到了这一点,扯开旁边放的一层单薄的被褥,盖在自己身上睡过去。
次日大清早,三声鼓响,睡梦中的学子,全部都被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