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宜公主说到这儿,眸中的笑意渐渐的收敛,神情也带着一份认真。
“本公主只是想要让他稍微抬一下手,轻轻的放过。县主,只是轻拿轻放,你帮本公主说一句话,这应该不违背迟大人做事的原则吧!”
叶黎心头微沉:“公主殿下,朝堂上的事,小女子也不明白。所以,你说得轻拿轻放,到底是何等程度?又想要让他违背什么原则?”
她嗓音顿了顿,又接着说:“小女子听你先前说迟暮所做的事,都是为了陛下,那公主作为陛下的女儿,难道不应该为陛下着想吗?”
承恩公府到底欠了多少?她不是很清楚,但是能够让咸宜公主亲自来说,那就说明承恩公府上下都不愿意还钱!
她作为迟暮的未婚妻,虽然之前听到姚祁与迟暮对话,就知道追债之事,艰难重重。
但她真的没有想到咸宜公主,这么一个嫡公主,竟然想要从她入手,让迟暮把承恩公府轻轻放下。
她真的不明白咸宜公主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还是说对于她而言,外家比自己的父族,比国库充盈还要重要吗?
“本公主自然会为父皇着想,但是外祖父年事已高,本公主委实不忍心他一把年纪了,还为了当年的债务……”
咸宜公主话未说完,叶黎就忍不住打断道:“公主殿下,小女子虽然在京城呆得不久,但是也知道承恩公膝下有几个出息的儿子。如果承恩公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没有能力偿还当年借下的债,可以父债子偿。”
此话,她说着的时候,面上带了一份天真。
那无邪的天真就像是孩子吃到糖果时,绽放的灿烂笑容,晃的咸宜公主脸上的温柔绷不住了。
她一双眸子犀利如刀,声音也透着威严的震慑力。
“县主,你此话是何意?莫非本公主让你传一句话,你都觉得千难万难吗?”
“传话并不难,但是这话中隐含的意思,以及背后代表的含义,却是如公主所说,难如登天!”
叶黎也不掩藏自己知道的更多,面色绷得死紧,目光定定的看着咸宜公主,面对她温柔依旧的视线,半点都不退缩。
咸宜公主声音降下一度:“不愧是敏慧县主,难怪安宁对上你,直接被父皇禁足了。”
别有深意的一句话,叶黎半点都没放在眼里,反而淡淡的说道:“小女子希望公主可以做一个孝女!不要让陛下伤心!”
咸宜公主突然笑了:“国库若是一直空虚下去,盛世的大周朝,很有可能渐渐没落,直至大厦将倾,再无法挽回!这个有可能出现的事实,其实本公主在知道迟大人要追债的时候,就想明白了。但是外祖父派人在母后身边哭诉,本公主实在是不想让母后为了外祖父,再次病倒了。”
她突然凑近叶黎,红唇微勾:“县主,本公主跟安宁不一样。本公主只在意母后,你可不可以看在本公主对她的孝心之上,帮本公主说一句话。如果你不愿意,本公主就只好亲自去找迟大人,到那时,若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来,本公主名声受损……那就只有对不起迟大人了。”
咸宜公主说最后一句话时,中途顿了一下,给予足了叶黎想象的空间,然后咬重了最后几个字,让叶黎完美无瑕的面容,忍不住变了一下。
“公主!”叶黎胸腔中憋了一股火,“你是个聪明人,你也该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烂摊子?你怎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