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重瞳那一刻,舒年呼吸近乎停滞了。
“他”杀了黎夜,变成了他模样?
可游戏发布新目标却要他永远和黎夜在一,说明黎夜未死;并且黎夜眼睛突然出现了问题……
舒年心中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猜想。
他又一次遇到了。
黎夜“他”化身。
血色舒年面容上褪去,黎夜动作微顿,索性所有纱布取了下来,一脚他哥尸体踢到一边,楼梯走下来,慢慢靠近舒年。
“别过来!”
舒年后退一步,明明还那张漂亮脸,只眼睛颜色变了,他却觉得黎夜和之前完全一样了,看来那么地陌生。
“别怕,舒年。”
黎夜冲破了符篆禁锢,嗓音仍显沙哑,开口对舒年说:“我师兄。”他攥紧手指,“我‘他’。”
他知道舒年看到这双重瞳后肯会怕他。
他想。
可他没法改变。
在进入这个游戏机前,他保留了少量前世记忆,知道自己残破魂魄转世,容易招邪,却并未想到由他亲手打造游戏机同样引来了邪灵。
邪灵作祟,游戏机成为灵物,当时他只个普通人,没有自保之,被意外卷入游戏机中,乃至失去了记忆。
他在游戏机生活了十年,早已和它融为一体,游戏就他真实生活和他世界,哪怕回想现实,他觉得自己“他”或郁慈航。
黎夜很绝望。
重新获得记忆后,他眼睛就变回去了,即使有美瞳遮挡没用,作为“他”三魂七魄中一魄,他永远留下这个印记。
恐怖事实仅限于此——他发觉自己无法离开游戏机。
他只在这个虚假世界中活下去,或许前他可以忍受这样孤独,可现在舒年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了,他怎么放他走?
“别离开我。”黎夜闭眼,想对上舒年视线,“我会伤害。”
舒年脸色惨,保持了镇。
一次又一次,他以为自己杀了“他”和“他”化身,现实却血淋淋地告诉他,他永远摆脱了“他”,无论“他”还化身,他们都日夜休、如影随形地纠缠他。
就连黎夜“他”化身。
明明就在天,他们还在病床上缠绵……
他必须杀了“他”,杀了黎夜!
舒年想要脱离游戏,回去等待南宫弟子救出何策划同事,然后毁掉游戏机。
可他刚要意识退出去,黎夜猛地抓住了他手腕。
“去哪儿?”
黎夜紧紧盯着他,重瞳令舒年寒而栗。
更让他惊愕,他竟然无法退出意识,就连切断了。仅如此,他还失去了对于身体掌控,所有意识全部被转进游戏中,他出去了。
“干?”舒年红了眼睛,“黎夜,要把我困死在游戏?”
黎夜一把他抱进怀,哑着嗓子向他道歉:“对,舒年,别离开我。”
“放手!”
舒年拼命挣扎,但抗衡了黎夜量,他被黎夜按在怀,脸颊贴着黎夜脖颈,他心恨,张嘴咬了下去,尝到满嘴血腥味,和他眼泪混合在了一。
黎夜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任由他咬自己、喝掉他血,他只抱着舒年,断地低唤他名字。
舒年,舒年。
舒年在他怀晕了过去。
他太累了,需要休息,可即使在昏迷中没陷入纯粹寂静,他梦到了“他”。
梦中“他”有很多副面孔,沉默少言男孩,身着长袍雪骷髅,后来郁慈航、左朝见、夏星奇、黎夜……还有身影藏于黑暗中,舒年并辨。
回忆画面相当纷乱,舒年愤怒而恐惧,可看到“他”被剜去全身血肉,左朝见死于贪婪恶意,男孩在乱葬岗中惶恐无助,琴盖断砸向夏星奇手指,舒年竟为他们感到难过。
师兄郁慈航冲他微,他又可自已地欢喜来。
那些吻与缠绵令他心动。
舒年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望着天花板呆看好一会,意识才渐渐回笼。
他坐了来,狠狠掐着自己手臂,直到掐出青印子才放手。
没有,他对“他”没有除了憎恨和厌恶之外情绪,他经历所有东西都假,“他”骗他,那些感情假,他需要。
他下了地,赤着双足踩上羊毛毯。这间卧室他住了好几天了,熟悉得很,他在黎家别墅房间,他没离开游戏。
窗外传来阵阵声,舒年靠近窗边往外看,女佣们有说有地打扫卫生,绿草坪上,黎心雨和两个哥哥打着高尔夫球,一切竟都依稀如常模样。
明明黎心雨被哥撕了胳膊,早就死透了。
整栋别墅了大火,保留下来。
舒年怔了一会,忽然反应过来,这游戏世界,人和场景肯都刷新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衣服,宽大丝绸睡衣,黑色,很正常男款,他用再穿裙子了,但脖颈上多了什么东西,解下来一看,黎夜项圈。
他随手把项圈扔进了垃圾桶,打开了屋门。
屋门没锁,女佣们见他出来,微着和他打招呼:“舒先生,下午好。”
黎夜没有把他关在小小卧室,当然没必要,他世界人,完全可以用整个世界作为舒年囚笼。
舒年沉默一会,退了回去,给游戏中南宫弟子打电话。以防万一,他背下了他们电话号码,然而果其然地,这些号码变成了空号。
除了他与黎夜,一切都被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