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奇盈盈的,指尖仍然停留在舒年的唇瓣上,像是带着火,温度热得惊人,烧得舒年浑身滚烫,红晕一路从耳尖蔓延到脖颈。
“你乱说……”
舒年推开他的手,想用呵斥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但实际他开口时的声音微弱得不行,呼吸也是乱的。
他感觉到其他几个人都在看着他,意识到这一点,他仿佛受到了电流的刺激,浑身一颤,胡乱摇着头,可怜兮兮地抗拒着:“不行,不行。”
“年年,你的脸好红。”
夏星奇语气含,他来就抢占了舒年身边的位置,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现在顺势一推,便轻轻松松地把舒年推倒下去,背陷入柔软的海绵垫里。
他欺身上前,紧紧贴着舒年,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轻柔地用手指抚摸舒年的耳和耳根,想挣扎着坐起来的舒年身体一下子软了,急喘一声哀求道:“这样……”
“这样?你指的什么?”夏星奇满眼意,轻捏他耳垂,“你是不是想象到什么画面了,嗯?”
他俯身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嗓音压得极低。
“年年,你好色啊。”
“我……不……”
舒年被他说得眼睛湿了,隐隐泛出水光,可爱得要命,夏星奇心头火热,不再逗弄他了,低头就要吻他当作“惩罚”,却忽然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阵拉力。
“你有完没完?”
黎夜听不下去了,一把拽住夏星奇的卫衣兜帽往扯,力气很大,夏星奇被领口卡得喉咙疼,向仰着从沙发上摔了下去,结结实实地背着地。
“我忍不了了,你去死吧!”
夏星奇大怒,翻身一跃而起,扯住黎夜衣领猛揍他一拳。
黎夜专门学格斗,身手了得,三下扭转局势,将夏星奇的双臂反剪到背,冷声道:“手不想要了是吗?这就给你卸下来。”
他技巧很足,双方的力气也差不多,如果不使用特殊力量,夏星奇确实挣脱不开。
夏星奇现在也是真对黎夜起了杀心,蓝眼睛泛着骇人的冷光,脚下阴影蠕,倏地钻出数条触手勒住黎夜的手腕和脖颈,迫使他放手,夏星奇又一脚踹上他腹部,把人踹翻了。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间,舒年的思绪甚至还停留在夏星奇要低头吻他的那秒,李岱突然开门从卧室中走了出来,冷冷地对夏星奇开口。
“你打算招来阴差?”
“没……”夏星奇哽了一下,从怒火中清醒来,“没有。”
他目露懊恼之色,将触手收了回来。有的时候他行不受理智控制,都是于体内的邪神血脉作祟,他也觉得很厌烦。
不想杀了黎夜的心倒是很真挚,这一点清醒的时候也不会改变。
黎夜捂着喉咙起身,皮肤上浮现出一圈青紫的淤痕,猛地咳嗽了几声。
夏星奇也又一次光荣负伤了,脖子也有红痕,甚至被布料磨得出现了一点血丝。
“年年……”他装出要哭不哭的样子,“他打我。”
“你活该。”
舒年生气地瞪他,只觉得他是自作自受。
想起刚夏星奇对他说的那些混账话,他就恨不得找条地方钻进去,哪怕声音不大,可师父耳力那么好,肯是一字不漏地听到了,呜……
见他这么生气,夏星奇只好闭嘴了,其实挨打没什么,他遗憾的是刚没亲到舒年,明明就差一点。
李岱神色不见异样,似乎并未留心客厅发生的,淡淡道:“各自休息。明日清晨,他们就会上山。”
“南宫他们就要来了?”
舒年有些意外地坐了起来,他们来的速度比他想象得还要快些,是太迫不及待了吗?
李岱微微颔首:“已至山下。”
“早些来也好。”郁慈航说,“倘若不出意外,明晚我们就见到霍寻。”
“明晚。”江云川语气中略有感慨,了一下,“倒是有些好奇地府的风光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大家各自散去,郁慈航几人回到银戒指中,李岱和舒年也进了各自的房间,虽然有个人想要偷溜出来和舒年一起睡——譬如夏星奇——但没得逞,直接被拎了回去。
舒年躺在床上好半天,翻来覆去睡不着,即使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梦到的也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会是南宫恒被家族献祭给地府,一会是游戏输了,他接受惩罚,眼睛被蒙住,不同的吻落了下来,他的衣服也被解开了……
“!”
他满脸通红地惊醒来,捶了枕头几下,在心中痛骂夏星奇一会,忽然浑身像是没了力气,伸出颤巍巍的指尖,碰了碰银戒指,轻声唤道。
“师兄。”
了几秒,郁慈航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房间里,他垂眸看向舒年,见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便主坐到床边,摸了摸他的头发。
“睡不着吗?”
“有点。”
舒年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因为做梦睡不着的,想了一下,询问郁慈航:“我就是在想,之前你说你们打算进地府也和我有关系,这是怎么一回?”
郁慈航没有立刻回答他,轻轻一,问道:“不是游戏搅得你睡不着吗?”
“小航!”舒年脸红了,故意这么叫他一声,太坏了,怎么连师兄也欺负他!
他确实很关注这件,只是刚一直鸡飞狗跳的,他又没机会问。
郁慈航仍是,舒年恼羞成怒,伸手轻推他,却反倒被郁慈航捉住手腕拉进怀里,激烈地吻他。
“惩罚。”
吻了许久,他拉开人的距离,含轻啄舒年的唇珠。
舒年唇色很红,气喘吁吁的,小声说:“你惩罚了,该回答我了。”
“是,与你有关。”郁慈航顺从了他的意愿,“也与我们的阴亲相关,是为了挡住你的死劫。”
郁慈航以己身将舒年从厉鬼之身度化为凡人魂魄,但他是圣人转,险些因舒年魂飞魄散,命星陨落,天数变幻,牵连之下,舒年也遭受了天惩,气运衰颓,日月累积,命中注有一死劫。
在他十九岁那年,死劫显现了。
那一夜正逢酆都城的鬼主携宠姬与一众鬼仆夜游人间,一位少女无意中冒犯了宠姬,宠姬早就被鬼主宠坏了,脾性极大,竟要生吞少女魂魄来抵消她的失。
少女慌不择路地逃命,偶遇舒年,向他求救,舒年见厉鬼食人,一剑将宠姬斩灭了,却是大大地得罪了鬼主。
鬼主震怒,亲自去抓舒年,打算吃下他的魂魄为爱姬偿命,却在见到他之对他甚是中意,改了想法,打算将舒年带回地府,替自己的宠姬。
听到这里的舒年:“……”怎么一个个的都想娶他做小老婆?他长得有那么娇吗?
被鬼主带回地府自然等同于死了,舒年当然不同意,挣脱鬼主逃跑了,在鬼主派鬼仆们寻找他时,郁慈航闻讯赶到,将舒年护下了。
鬼主是酆都城的大鬼,地位高贵,平日养尊处优,论法力不如郁慈航厉害,可他与地府关系匪浅,简单来讲,便是地府存在一日,鬼主就不死不灭。
杀不了鬼主,郁慈航也没有放他离开。
他在人间停留近百年,手下厉鬼众多,将鬼主团团围住,一时间阴风呼号,鬼气冲天,便是鬼主也怕了,他担心郁慈航会将他囚禁于人间。
迫于无奈,鬼主唤来了阴差救他,来的人就是霍寻。
宠姬的名姓在地府也是记名在册的,按照规矩,要么舒年偿还生魂,要么嫁给鬼主,只有这条路。
正在鬼主得意之时,霍寻却只是扫了册子几眼便说:“这可不行,他不嫁给你,他们个已订阴亲了。”
霍寻时常谎话连篇,鬼主根不信,回到地府亲自查造册,但霍寻已提前手脚,郁慈航和舒年的阴亲是真的被他记上了。
鬼主满腔怒火,甚是不甘,可他不了郁慈航,又着实喜爱舒年那张脸,舍不得吞他生魂,最只放弃,打道回府了。
原来他和小航不光是了亲,而是居然在实上已成了阴亲,还被地府登册了?
舒年满脸惊讶:“那我怎么没死?”
郁慈航了:“你是我度化的,又岂会因我而死。”
“如今你的死劫已,可以解除阴亲了,我曾与霍寻提,他不肯解,但在地府结下阴亲,日会生生绑在一起,我想还是要解开的。”
“为什么?”舒年怔了怔,心里难,拉住他的衣摆,“师兄……你不想和我生生绑在一起吗?”
“我怎会不愿?”郁慈航轻声说,“我是怕你不愿,况且我身负天谴,会连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