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弹的是ariad\039aour,那个我六岁就会弹了。”
曹烽“”
他再笨,这下也明白了,为什么弟弟会臭着脸,他知道段语澈房间里有钢琴,可从来没有听见他弹过,便一直以为是个装饰。
“其实我,我”这时候,曹烽不得不懊恼起自己的嘴笨来。
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段语澈高兴一点“其实我也没怎么听过钢琴曲更没有听过别人现场演奏,我不懂音乐,但是我知道弟弟弹的,肯定比她弹的更好听。”
段语澈瞥着他,嘴角微微上扬“你又没听过,你怎么知道”
“虽然虽然我没听过,”曹烽有些结巴,迟钝的模样像在组织语言,他低头凝视住弟弟随意放在膝盖上的手,细长又白皙,泛着象牙色的光泽,指甲修得工整干净,说,“可是你手指很长,很漂亮,所以你弹琴一定很好听。一般那些优秀的人,都是不喜欢炫耀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倒是很真挚,似乎是真的打心眼里这么想。
段语澈知道曹烽就是个马屁精,不然怎么会每年都给段述民写信尽管知道,但还是莫名地觉得心情很好,摘下耳机说,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那好吧,我就去弹一下给你听。”
曹烽非常高兴。
两人下楼梯,朝放置钢琴的角落走去。
那女生可能只会弹一小段,弹了两遍,见有人走来,有些不好意思,就站了起身,拉着朋友走了。
正好给段语澈让出位置。
学校的钢琴是普通的雅马哈,估计也没多少人用过,没什么使用痕迹,黑漆仍然发亮。
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这个了,手指放上去后,过了有半分钟,像是在思索要弹什么,在琴键上触碰了一下,发出很轻的一声,又过了几秒,他好像终于想清楚了,很干脆地落下手指。
不知道是什么曲子,非常急促,落点像雨滴一样,修长的手指也飞快地跳着。
站在旁边的曹烽,慢慢睁大了眼睛。
即便他不懂,也知道孰优孰劣。他呆呆地看着段语澈,体育馆的顶是透光的,下午的阳光渡在他身上,有些懒惰、好像没睡醒的洁白脸庞在干净的光芒下熠熠生辉。
曹烽有些晃神,好像别的事物、四周的吵闹,都从他身边退去了,只剩下段语澈一个人坐在他眼前。
段语澈面前没有谱子,他也并不看琴键,可他总能分毫不差地弹奏出最美妙空灵的音乐,他那做钢琴家的小姨说他有天赋,但他却对此没有太高的兴致,喜欢听却很久都不碰一下,小姨觉得惋惜,后来教了他几首他最喜欢听的,让他弹到熟练为止,免得出去丢人,这才肯放过他。
当然,生疏带来的后果是忘谱,拍子也错乱了几个,所以段语澈没有继续弹,他点到为止,在一个延长音符后慢慢收了手。
他心想,若是小姨在旁边,铁定是要骂他的了。
好在曹烽完全不懂行,一抬头看他那副听傻了的模样,段语澈就知道自己的技艺已经震慑住他了,心中相当自得,也没说话,只眼神中露出一种问他“怎么样”的讯息。
“太好听了。”曹烽睁大眼睛,情不自禁地鼓掌,“小澈,你弹的太好了太棒了我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听见过这么这么好听的歌。”
“喂,别鼓掌”段语澈赶紧拽住他的手。
曹烽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在家,体育馆里还有人呢,便停了下来,问“这是什么曲子”
“是beethoven,”段语澈朝其他方向望去,发现果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他猜大概是自己弹的太好听的缘故,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给他科普“这首是d小调117号奏鸣曲,还有个名字叫”他又停顿下来,是在思考怎么翻译,学习了太多的语言的后果便是常常不知道用什么文化思维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你看过莎士比亚的theteest吗”
“诶莎士比亚也是钢琴家吗”
“不是,”他意识到可能曹烽确实没听懂他的话,便耐心地解释,“莎士比亚写过一部叫teest的戏剧,是他晚年的最后一部作品,说起来更像是他的遗嘱,用诗歌写成的遗嘱。贝多芬的teest,也是晚年创作的,你总知道贝多芬吧”
“嗯,知道。”他不至于连这个都不知道,语文课还在学习贝多芬呢就是方才段语澈讲的是英文,一时没听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