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7.
李慕要被他折磨死,如果不是知道他睡着了,还以为是故意的,那脚掌就抵着那里,软绵绵的也不动,可带来的刺激是完全无法想象的。
李慕的呼吸渐渐加重。
过了会儿,握着他的小腿,把脚拿开了。他的自制力让他不至于在这种时候把庄钦吵醒,他不是看不见庄钦眼下有一圈青灰的阴影,知道他录制又辛苦又累,一天拿三个不同的剧本现场表演三个角色,甚至还碰见对手故意为难,当台诬陷。
连他家小孩这样的性格都忍不住在台上反驳了,可想而知有多委屈。
但今晚见了,他竟然一句对此的抱怨都没有,李慕问他录节目辛苦吗,他说不辛苦,说导师和选手都很好,还说曾导给他近距离看他剧组拍戏的机会。
李慕费了些工夫,把庄钦的外套脱了下来。本欲把他身上的其他衣库都脱下换成浴袍,但替他解开几颗扣子,底下皮肤若隐若现,李慕就发现自己完全是在找罪受。
他停下动作,不得已进浴室冲了冷水澡。
半小时后,裹着浴巾出来,李慕站在床边,借着开着门的浴室光源低头看他的睡颜,庄钦侧着身体把自己缩成一个壳。
人在睡梦中做出这样的姿势,要么是冷、要么是缺乏安全感。
李慕蹲下,很近距离地在微弱的光下注视他明显有些消瘦的脸庞,他的面部线条柔和,鼻梁挺直,嘴唇的弧度是天生上扬的,看起来似乎是在做什么美梦,可或许是眉眼的缘故,让人总觉得他心里事多,有种莫名的脆弱感。
李慕看了有许久,摸了摸他的头发,指尖轻轻地划过他的眉毛、鼻尖,划到嘴唇的时候,由于他鼻子和嘴同时呼吸,那嘴唇微张,指尖直接陷入一部分,似乎再用些力气就能探入。
分明自己也是一天的奔波,但精神好到不正常,李慕半点睡意也没有,后面从另一侧上了床,他没有跟人睡过一张床的经历,也并未主动去抱庄钦,因为做不出乘人之危的事来,只想等他翻身时主动滚到自己的怀里。
等了许久,庄钦睡姿仍然毫无变化,一动不动。
李慕坚持不住,可是又受到无声的引诱,稍微挪了一寸,片刻又挪了一寸,靠得很近的时候才停下。
几乎有些贪婪地嗅到了他身上的气息,可李慕没有伸手做任何不礼貌的事,闭上眼,说服自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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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早。
没有摄像敲门喊庄钦,也没有闹铃的声音,节目组发的手机电量早已耗尽,酒店卧室里的遮光窗帘紧闭着,一丝缝隙也无。
早在庄钦睡醒前,李慕就醒了,两人挨得极紧,但并不是抱在一起,不过小朋友的脑袋挨着他的一边肩头,曲起来的膝盖碰到他的身体,偶而一动就蹭出了火来。
如此紧密的身体接触,李慕只要一伸手就能把他揉进怀中。
过了九点,庄钦的生物钟把他叫醒,那种模糊之间去床头抓手机看时间的醒来,摸索了一阵,没有摸到手机,他闭着眼去另一边摸,手搭在身旁人的胸膛,感受到体温和不太对劲的皮肤触感,庄钦半睁开了眼。
他这辈子,只跟一个人同床过,黯淡无光的卧室里,什么都看不清,他在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回到了梦中的状态,以为这是戏班。
“……小刀?”庄钦这么神志不清地喊了一声,把手拿开的时候,被人攥住了。
“你在叫谁?”李慕在早上有所有雄性都会出现的反应,他也没有去管,此刻声音一哑,就带了几分性感。
庄钦眼睛更睁得开了些,好像在看他是谁,过了有好几秒,他想起了自己在哪儿,而面前英俊的男性面孔渐渐清晰。
“慕哥…”他喊了声,犹豫了下,“你怎么跟我、我们昨晚是……一起睡觉了吗?”
“睡觉?”李慕喉结一动,颠倒是非,“你几分钟就睡着了,我把你抱到床上,你抱着不让我走。”
李慕:“不过,这不能叫一起睡觉。”
庄钦揉眼睛:“哦。”
李慕:“你知道一起睡觉什么意思吗?”
“…知道,是我用词不当。”庄钦清醒许多,被他温暖的气息包围,有种不想动弹的感觉,像是在过冬。
他挣扎着起身,去洗漱,李慕也起了床,跟在他后面进去,两人站在宽阔的洗手台面前漱口,李慕问了句:“小刀是谁?”
庄钦扭过头去:“嗯?”
“小刀。”浴袍带子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胸膛敞开,底下顶起一块,李慕面无表情地漱口,齿间含着泡沫,睨他,“你刚醒的时候那么喊我。”
“是吗?”庄钦记不清了。
人总是很快地忘记早上起来的梦,那如同梦呓的认错也很快被他忘掉了。
庄钦吐掉牙膏沫:“小刀是我师弟,是我师父和师娘的小孩,我们一起长大的。”
“你们一起长大,”李慕顿了下,“睡一起?”
“我小的时候,戏班还没倒,有人送家里小孩来班子里学戏,住满了人,男孩女孩都有,我和师弟就住一间屋子。小师弟比我小一些,他出生的时候我大概有……三四岁了,听师娘说,小时候他尿床,我还半夜给他换尿布,哄他睡觉。”
因为是很小的事了,庄钦自己都不记得,若非师娘说起,他根本不晓得这些。
他在大四喜班身份很特殊,有些师兄知道他是捡来的,不是亲生的,小刀出生是他带大的,刚开始小,以为自己是他的亲生兄长,后来有人去告诉小刀,说自己是别人不要的小孩丢到他家戏班子门口了。
不知道是从哪一年开始,原本还会叫他哥哥的小刀,只肯称呼他为师哥了。
庄钦用手掌接了捧水,很随意地洗脸,抬头的时候,感觉到头顶有一只大掌,顺着他睡得凌乱的黑发很温柔地揉了揉。
庄钦抬眼去看他,李慕也没有说话,手指顺着黑发向下,捏了下他的耳垂,庄钦痒得躲了一下,李慕一笑:“过来。”
“干什么,你还要摸我耳朵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昨晚做了什么?”李慕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往身前一带。
“我做了什么?”庄钦想起,“你说,我抱着你不让你走。”
“不止。”李慕低下头,目光锁住他,口齿间散发着薄荷的清凉。
“我给你脱袜子,你踹我。”
给自己脱袜子?庄钦呆了一秒,立刻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
“嘘。”李慕说,“以后少说这三个字。”
“哪三个?”
“道歉的话,以后少说,不需要给人道歉,不用这样。”
庄钦看着他,眼睛一眨。
“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怕做了错的,也有我在。”
李慕看见了他身上的问题,看他无时无刻不在跟人说谢谢,说对不起。适当的用语可以理解为礼貌,但像他这样太过头了,就是做人太小心,以至于习惯了。
李慕很想纠正他这一点。
庄钦理解他的意思,心里很感激,但也没有放在心上,李慕看他这样,知道一时半会儿无法实现,索性搂着他的腰转了话题:“你知道昨晚你踹我哪儿了吗?”
“哪儿?疼不疼啊。”
“疼。”
腰间系着的腰带一松,李慕牵着他的手很顺利地碰触到,眼看着庄钦的耳朵变红,道:“得安慰我一下。”
哪怕之前有过一次了,但庄钦仍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李慕说:“你给自己怎么做的,就怎么给我弄,像上次那样。”
“我自己…很少会……”倒也不是完全,就是没有那么热衷。
“很少吗?”李慕咬他的耳朵,“那我们一起。”
庄钦被他挑得也有那么一点痒了,都是男人,哪怕他不热衷也不代表不懂,李慕感受着他细微的动作,忽然一下把他抱起,一边吻他的嘴唇,一边把他抱到了床上去,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