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显然,这剩余的十三位玩家大多也到了极限。
“啊!!!”有人终于忍不了了,腾地站起来。他是金属系异能者,站起的瞬间便凭空凝出一根三棱锥,红着眼不顾一切地朝着旁边人的脑袋刺去。
“住手!”后面的人急得大喊。
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的人一脚蹬在桌子上,整个人从椅子上重重摔倒在地,这才避免了被三棱锥刺中的风险。他又慌忙从地上爬起,怒而质问:“你干什么?!”
“不是说只要死剩下六个人就可以通关了吗?我受不了了!”金属异能者面露癫狂,掌心再次泛出金属光泽,“你成全我吧、成全我!”
“你疯了!”那人连忙闪避,可耳机连在格子间的电脑上,耳机线总长不过三四米,且根本取不下来。
两人在这狭窄的范围内厮杀,大脑还不断承受着耳机里的精神攻击,苦不堪言。
“别打了,我们这里一共才二十五个人,不是说这个副本有九十六人吗?就算我们都死了也不一定通关啊!”
有人劝着,也有人根本无暇分心。
可这人说得对,哪怕这里的人全死了,其他关卡的呢?说不定一个都没死!
那他们岂不是为别人作嫁衣裳?
闻言,金属系异能者终于有了偃旗息鼓的架势,可他的精神本就已经极其不稳定了,否则也不会突然杀人。再加上耳机里堆积的精神攻击过多,停下没几个呼吸,就爆头而亡。
“砰”的一声血浆炸开,旁边那人死里逃生,却生不出一丝欣喜。
他甚至来不及抹去脸上沾到的血,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就这么站着,十指在键盘上疯狂输入。
快、再快,一定得快,他不能死,不能就这么死了。
即便是死,也不能是这么个窝囊的死法!
肖童看到这里,总算看出点乐趣来,抬眸扫了一眼墙上的钟——此时距离副本开始过去正好一个小时,死亡总人数:二十五。
第三关卡死亡十三人。
第四关卡死亡十二人。
《世界是个精神病院》。
郑莺莺和孟于飞在短暂的休整过后离开了诊疗室,但其他的玩家就没那么幸运了。有些人选择了听从系统安排,从一开始就回到了病房老实等待,也有些人藏在外面,企图苟活。仅有很少的两三个人,选择像郑莺莺那样反杀。
没人敢说自己的决定一定是对的,就算是郑莺莺,也只是在搏命。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孟于飞小声地询问她的意见。怪物医生被郑莺莺杀了七个,又被其他玩家杀了四个,孟于飞自己也杀了一个,可还有很多游荡在各个楼层和病房里。
“不能回病房。”郑莺莺目光坚决。那半针镇定剂入体后,她发现自己被套上了削弱敏捷度的debuff,现在行动略显迟缓,已经不能跟先前比了。
回到病房,得到医生诊治,那肯定也得吃药。根据病症的不同,得到不同的debuff。也许怪物医生打完针之后不会亲手杀死玩家,可每个小时都会有查房,玩家一次次被削弱,只会自取灭亡。
更关键的是,郑莺莺讨厌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又虚弱地咳嗽了几声,郑莺莺的眸中闪过一丝狠色,“我继续伪装成他们的同伴,把药拿到手,你负责接应。”
以郑莺莺目前的状态,硬拼肯定不行了,但偷个药剂她相信还是可以的。孟于飞心念微动,“以牙还牙?”
“对,你把我拿到的药分发到各个病房。要怎么做,看他们自己。”
肖童看着,嘴角噙着笑,却还是不怎么满意。如果郑莺莺一开始就这么做,她会省事很多,太狠了、拼过头了,也不明智。
看来她跟K做生意空手套万象那一招,功劳大半都在江河身上。只是不知道江河又会怎么选择?如果他跟郑莺莺就此分道扬镳了……
肖童眯起眼,蓦地,对虚空道:“江河在做什么?”
乌鸦先生傲娇的声音随之响起,“你当伟大的乌鸦先生是你的仆人吗?”
肖童莞尔,“那无所不能的乌鸦先生,您能告诉我吗?”
“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告诉你,但是你得把你的甩棍借我玩一玩。”
“你要甩棍做什么?”
“你管我!”乌鸦又开始嚷嚷。
“好吧。”肖童耸耸肩,无可无不可地把甩棍放在桌上,随即问:“江河呢?”
乌鸦先生现身,一爪子将甩棍抓住,又飞快隐入虚空。身影消失的刹那,它高兴的声音才传来,“他在家里煮泡面啦!”
肖童:“……”
十分钟后,第一关卡,人生的分岔路。
刚结束一场战斗的玩家们躺的躺、坐的坐,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可是紧接着,又一波敌人来袭。
博士毕业后,婚姻、事业两大难题摆在前面,紧接着还有生孩子的问题,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那、那根棍子怎么那么眼熟?不会是……”蓦地,有人指向前方的敌人,瞪大眼睛看着那个最大号的怪物手中拿着的黑色甩棍,不敢置信。
“那不是典狱长的棍子么!”霎时间,所有人都回忆起了被典狱长支配的恐惧。气氛陡然僵硬,众人的心齐齐往下沉。
靳丞亦甩了甩手中的弯刀,不由回头望向了刚刚过去的路牌。
一只乌鸦在路牌上欢快地跳脚,从左脚跳到右脚呀,再从右脚跳到左脚,格外开心。他看到靳丞看过来,就对他咯咯笑。
“嘿,你打呀!本乌鸦先生期待你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