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靳丞账上?”
“对。”唐措回答得理直气壮,而就在K心里腹诽这群死基佬时,唐措又说:“记得打对折。”
这次K是真的被烟呛到了。
K:“咳,你说什么???”
唐措:“无道的人在红宝石酒馆里发难,不仅砸坏了你的桌椅,还影响了你的生意,你不该向他们讨债吗?”
K:“话是这么说没错——”
唐措打断他,“所以,我请你给出画像,清绞无道,也是在帮你的忙,你不该打对折吗?”
K真他妈无言以对。
十分钟后,红宝石酒馆的服务员果真拿出了一叠A4纸大小的画像,由钱伟带领着分发给酒馆外的玩家们。
钱伟得了唐措的指导,当然不会直接怂恿玩家们去对付无道,而是反复提醒大家当心画像上的人。
“要小心哦,你们还记得天上掉下来的活尸吗?遇见他们要赶快跑,否则小命不保。”
“深红太可怕了,她的手下一定也很可怕。我唐哥怕你们不小心着了他们的道,特意给你们画像让你们认认脸,记住画像上的人哦,小心别跟地上的那些尸体一样连坐牢都不能坐,一辈子都只能当歪嘴尸体了。”
“如果看到画像上的人,赶紧把消息传出去……”
“……”
包间里,唐措单独审问佩佩。
他给佩佩灌了药剂,又将他强行唤醒,开口第一句便道:“你的同伴已经把南六街的地址卖给了我们,无道完了。”
“你撒谎!”佩佩脑袋还未清醒,火气就蹭蹭蹭往上冒,脑袋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迅速绷紧,并且时刻有断裂的趋势。
“我有必要对你撒谎吗?”唐措轻笑着讽刺,拿出从服务员那儿借的表在佩佩眼前一晃,“你已经昏迷三个小时了。”
三个小时能干什么?如果动作快的话,据点早就被抄了!
理智告诉佩佩这不可能,他们精心谋划了那么久,无道的成员也都是精挑细选的精英,不可能那么快崩盘,但表上的时间就像一根丝线勒着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时,唐措又说:“你还记得你在昏迷前干了什么吗?你把用来害我的东西用在了你的同伴身上,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背叛了无道,你回不去了。”
“你!”佩佩的瞳孔倏然增大,显然他被唐措刺激得记了起来,“是你陷害我!你陷害我!”
“那又怎样?”唐措语气轻慢,“就算你能解释,你觉得你的同伴还会再信你吗?”
闻言,佩佩倏然语塞,仿佛喉咙里堵了棉花。他心里清楚,一旦背上了“背叛者”的嫌疑,他哪怕解释了,也必定不会好过。
姚青不就是前车之鉴么?连续两次行动失利,让他直接被排除在核心之外。无道就是这样的地方,尊崇实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佩佩原先觉得这样很好,讲义气在永夜城是行不通的,只有实力才是王道。可轮到自己碰上这样的情形,只觉心里发凉。
“还有,你别忘了深红。你们坏了深红的事,哪怕无道的人念旧情,能相信你,你觉得深红会听你解释吗?无道又会为了你,对抗深红吗?”唐措接连发问,一句比一句凌厉、一句比一句冷,如锋利的刀切割着他脑袋里的神经,让他迅速崩溃。
“你闭嘴!”他大喊。
“我为什么要闭嘴?我只是在跟你说话,可你的同伴恨不得杀了你。他已经被你的那根诡异藤蔓折磨得死去G区了,只要他能把消息传出去,我想很快就会有无道的人来清除你这个叛徒了。你猜,他们会觉得你是临阵倒戈,还是根本就是——卧底?”
“不是的,我不是叛徒!你给我闭嘴,闭嘴!”
佩佩除了“闭嘴”,已经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了。他看着唐措,就像在看一个可怕的魔鬼,而自己倒映在他瞳孔里的身影,是个被折磨得七窍流血的可怜虫。
“啪——”理智的弦终于绷断了,佩佩的精神海也如同被狂风暴雨席卷而过,这次不止是针扎般的刺痛,也不止眼睛里流血,耳朵里也有温热的液体流过。
精神接连遭受重创,他的承受力已经到达极限。
堂堂一米八几的壮汉,全身无力地倒在黑铁囚笼里,粗重喘息着,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打捞上来。
这时,唐措的话又变得轻柔起来,带着一丝循循善诱,说:“你只有一条活路。配合我们,杀死深红。”
佩佩没说话,双目无神。
唐措也不急,继续说:“你可以告诉我,无道除了南六街,还有那些据点?你们又是怎么跟深红联络的?对了,再告诉你一声,苗七已经被救出来了。”
“苗七”这个名字,终于让佩佩有了丝反应。他的手不可控制地颤了颤,转头再度看向唐措,沙哑着问:“你能保我不死?”
唐措:“我能。”
佩佩:“我能相信你?”
唐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