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弋用三分钟的时间,向大家解释了为什么他在红榜上可以压深红一头。大家也终于明白,“时间掌控者”这五个字究竟有多可怕。
三分钟之后又三分钟,普通玩家们除了惊惧外再没有旁的想法,诸如靳丞、江河这样的精英玩家却能看出些门道来。
众所周知,诸如时间掌控、大裂缝术这种强力技能,都是有使用限制的,越厉害的技能限制越大。
荣弋刚刚跟言业大战过一场,已经有所消耗,可此时竟然还能牢牢掌控住深红的时间,甚至让人摸不清他的极限到底在哪儿。
这可比他在《黎明之前》那个副本里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更强悍许多。思及此,靳丞不由偏头打量了荣弋一会儿。
如果荣弋的时间掌控已经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他对六号乐章还有一争之力,为什么又甘愿放弃了?
靳丞在心里给荣弋打了个问号,手上的动作却不含糊,又一箭洞穿了深红的肩膀。
深红已经是强弩之末,哪怕荣弋一次次将她的时间往回调,她的状态也不可能完全随着时间的倒退而恢复,因为精神负荷太大了。几次过后,她甚至连手都已经抬不起来,手指在发抖,脑袋刺痛,身上的红裙又脏又破,每一次呼吸感觉都是种折磨。
可她还是死不了。
何其讽刺。
可无论她如何痛苦,那双赤红的眼睛依旧能一眨不眨地盯着靳丞,里头没有一丝悔意,“我不是输给了你……靳丞,如果……”
如果我一开始就对江河下手,迫使他把卡牌交出来,我不会输。
深红到底没把后半句说出来,蓦地又笑了笑,笑容牵动伤口,让她眉头紧蹙。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她又支撑着从地上坐起,像个被扔在垃圾堆里的破布娃娃似的,塌着双肩,狼狈又难看,“你就算赢了又怎样呢……永夜城的人啊……升米恩斗米仇……哈哈……”
她低低地笑着,未竟的话语里似乎藏着很深的故事,但靳丞不打算听。他收起弓箭,目光扫过人群里不停探头的闻晓铭。
闻晓铭立刻会意,大步流星跑过来,附耳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讲给靳丞听,着重讲了卡牌和无道的事情。
“原来如此。”靳丞暂时把深红交给荣弋,目光扫过一周,让每一个触及到他视线的玩家都心里咯噔一下。如果硬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个眼神,应该叫“天凉王破”。
果然,他朗声道:“无道三番两次要搞我,不光搞我,还搞我男朋友,实在是——那个词怎么说呢?”
靳丞似乎真想不起来了,苦恼地点了点脑袋,好不容易想起来,笑道:“丑人多作怪。我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无道的人,如果没有,麻烦各位帮我转告他们:我不接受道歉,不接受调解,请主动坐牢。”
闻晓铭心直口快:“就只坐牢?”
靳丞:“毕竟我人美心善。”
闻晓铭:“可他们还打我呢!”
打人可不太好。靳丞遂又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那你可以赶在他们坐牢前,打他们一顿。”
闻晓铭:“那老大你能不能规定一下,一定要让我打一顿才能去坐牢,否则不算。”
众玩家:“…………”
你可真是个复仇鬼才。
另一边,唐措已经跟着他的鬼友们来到了教室上课。
这教室跟人类的教室没什么两样,只不过讲台换成了棺材,课桌换成了香案,这群鬼在上课前还得给自己上三炷香,不知道是哪来的邪门规矩。
唐措面无表情地给自己上香,然后又被迫跟着学了一堆有的没的鬼界知识。如果隔壁的饿死鬼不是一直在吃东西并且还砸吧嘴的话,学习氛围还是很浓厚的。
课上老师还教他们剪纸人,剪了纸人写上生辰八字再用针扎,前面的同学一扎扎了八个,也不知道对谁那么大恨意。一边扎,她一边念念有词,两只空洞洞的眼睛里拼命流血泪,都流到了唐措脚下。
血是很黏糊的,腥臭、阴气。唐措自然而然地把脚翘起来,却又被老师点名批评,“那位同学,上课怎么能翘二郎腿呢?”
唐措环视一周,这吃东西的吃东西、用窗玻璃磨爪子的磨爪子,后排还有两个同学在拿别人掉出来的眼珠子打乒乓,怎么训都训不到他一个跷二郎腿的。
如果不是他胆子巨大,他就不会只是跷二郎腿,而是表演一个当场死亡。
“老师我——”唐措刚想说话,广播突然响了。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
“我是校长黑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