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不信。”
“拉倒。”
“那你信不信我那么懂口红是因为以前进副本做过美妆博主?”
“牛逼。”
靳丞:今天的男朋友怎么格外可爱,越来越可爱。
谈情说爱归谈情说爱,两人离开教室后,没走多远,就又开启了下一个游戏,半点不耽误。如是这般,时间飞快而过,眨眼间便过了三天。
唐措和靳丞已刷取积分各38,池焰三人组也收获颇丰。其实他们的积分完全可以往上再翻一番,但唐措和靳丞还是在做游戏的同时保持着充足的休息,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也抽空关心老鼠的状态。
老鼠比之前要好多了,虽然还是没把身上的油彩洗掉,但他看见人时并不会像之前那么抵触,也终于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他会默默地把送去的饭吃掉,不吵不闹,喜欢站在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去看外面的永夜城。每当有玩家透过那条缝隙发现他,他又会受惊一般猛地拉上窗帘,缩回来。
肖童说是留下来保护他们的安全,可这位典狱长脾气臭得很,每天端着杯咖啡坐在那儿看碟。碟是他喊了外卖送来的,都是人间这几十年来的经典电影,他一个人从《霸王别姬》看到《断背山》,有时唐措和靳丞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能收到他若有似无的审视目光。
唐措原以为他会因为急着见林砚东而冷脸或催促,毕竟在看过那样的真相后,任谁都会受到影响,更何况是身为当事人之一的肖童。
可肖童意外的沉得住气,他甚至还有心情拿唐措和靳丞开玩笑。唐措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十年都蹉跎过来了,也不必着急于这最后的一个礼拜。
但唐措细心观察,还是在肖童眼底发现了一抹焦虑。他有时像老鼠一样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时,半张脸庞藏在阴影中,冷得可怕。
老鼠就很怕肖童,从不敢靠近他周身十米范围内。
“我看他全身上下除了那读心术,没什么特殊的。乌鸦先生选他当傀儡,恐怕是瞎了眼。”肖童自己不愉快,他也不要让别人愉快,说话三分嘲讽,双腿交叠、手里端着个咖啡杯的坐姿又有点风流意气。
如果林砚东在这里,他就会发觉眼前的肖童越来越像从前的二少爷了。
唐措:“哦。”
然而酷哥根本不为所动。
肖童“啧”了一声,余光瞥见期期艾艾躲在帘子后,想靠近唐措但又害怕他肖童的老鼠,实在是没什么好心情,起身就去了隔壁。
待他离开后,老鼠才从帘子后探出头来,一双眼睛看着唐措,犹豫再三,才哭丧着脸说:“他好可怕,说要把我做成炸老鼠,明天能不能……”
唐措还没等他说完,直接拒绝:“不能。”
老鼠欲哭无泪。但他想到外面那些人,又不敢说他要出去,一个肖童显然比外面的所有人要容易忍受得多。
“你还没记起来吗?”
“没、没有……”
老鼠哆嗦了一下。
唐措微微蹙眉,但并未质疑,道:“你可以想不起你的名字、你的来历,其他的一切,但我希望你能想起有关于《乐园计划》的内容。我的队友因为这个计划被困副本,我必须知道。”
老鼠看看他,又垂下眼眸,再迟疑着抬眼,半晌又缩回帘子后面,低低的声音传来:“我会努力想起来的……”
另一边,永夜城中心区的街头,这里还是一派热闹景象。
鲜血流在看不见的角落里,玩家们的脸上有惊恐、有紧张,但这些在笑脸盈盈的NPC们面前、在欢闹的庆典音乐面前,都被遮掩得像是街边小摊上挂着的鬼怪面具,丝毫影响不了什么。
孟于飞没有通行证,去不了高级区,他又不愿意在低级区陪菜鸟玩家做那些简单的小游戏,又找不到郑莺莺和江河,百无聊赖之下便来到了中心区。
他进入永夜城这几年,也是头一次见到庆典的盛况,不免看花了眼。远远地,他还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惊叹声、笑声,甚至还是掌声。他以为是什么庆典内容,走近一看才发现,人群中坐着的是位玩家,还是个熟人。
荣弋。
他搬了张小板凳坐在路边,手里拿着一瓶玻璃瓶装的草莓牛奶,瓶上还插着吸管,一边侃侃而谈,一边嘬一口牛奶。
那闲适的姿态、出众的口才,像旧时天桥底下说书的。可他偏生又一派贵公子的风流意气,哪怕是坐在街边的小板凳上,都能让你觉得这是什么雕梁画栋的富贵场所。
这不是荣弋。
孟于飞响起他这几日探听到的消息,明白过来这人是那个一战成名的屠神者,燕云。
燕云在街头说书,说的是他从前屠神的故事。这是永夜城的观众绝对不会听过的故事,也是最感兴趣的故事,他随口就说了,一字一句都是对永夜城来说大不敬的话。
可他仍旧从容、随意,这番姿态落在玩家们眼中,就愈发觉得他深不可测、与众不同。
其实燕云也并非特意坐在这里说书,他来附近的工坊锻造叩心铃,在等待的间隙四处转了转,正好触发了一个游戏。
游戏NPC是几个街头艺人,表演的还是中国传统曲艺。燕云活着时是个纨绔子弟,他什么没见过,可他只会弹琴,这里却没有琴。
可这都难不到燕云,他没乐器,他还有这张嘴。言语也是这个世上最动人的一种声音,一个故事,可以低吟婉转也可以慷慨激昂,内容不同罢了。
而且草莓牛奶很好喝,燕云这几天喝遍了永夜城的饮料,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最爱。
眯着眼美滋滋地喝了口牛奶,燕云继续说道:“想屠神,你就得有把好刀。当初我的那把刀,现在永夜城似乎把它叫做‘无名之刃’,其实我当初还给它起了一个很别致的名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