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措也看过去。经过玩家们的口口相传,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点灯的事情,光亮驱散了黑暗,而原本被白灯笼照得阴森可怖的开封府,也终于有了一丝人气。
灯火散落全城,虽然还是少数,但站在最高的摘星阁顶往四周看,还是能隐约看出一个莲花的轮廓。
“隐”的标志就是一朵莲花,这很好联想。
冷缪看向唐措,眼神示意:现在怎么做?
唐措又看向靳丞和燕云,该怎么做,不得这两位始作俑者来说?靳丞便只能和燕云相视一眼,做了个请的姿势。
燕云迆迆然走上前来,道:“另一种通关方法我是真的不知道。乌鸦先生在针对我们,这不是谎话,他不可能把另一种方法直接透露给我。但照如今这个局面看,这个阵就是通关的关键。等所有人把剧情点点亮是不可能的,已经有一部分玩家折损了,这朵火莲花不可能最终成形,所以通关的办法与这个阵有关,但不是将它描摹出来这种方式。”
冷缪嗤之以鼻,“废话。”
他忽然后知后觉地想到,靳丞一开始对唐措隐瞒了“凶手牌”的存在,那他和燕云这一路上都没找到其他相关的剧情点,是不是燕云故意误导?
这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靳丞挑眉,“所以呢?”
燕云耸耸肩,“剧情毫无提示,系统只字不提,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不如你告诉我乌鸦先生到底是谁,我好找他评评理?”
燕云将话题导向乌鸦先生,虽有刻意转移话题之嫌,但他说的确实没错。这怎么看都像是乌鸦先生干预过后的结果,真正的乌鸦先生,权限应当比老鼠那个假货的大得多。
甚至可能超出他们的预料。
“你难道到现在还没猜出乌鸦先生是谁?”靳丞不信,而且他一直还有个疑问。他们知道乌鸦先生的身份有假,是得益于燕云和林砚东的提示,否则根本不会往这方面去想,那么燕云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开始怀疑?
靳丞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燕云笑笑,揣着袖子,大方回应:“打个比方吧。屠神之后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如果说神灵是天空的主宰,是一切之造物主。那么乌鸦先生就是地上的君王,是神灵意志的执行者。但你见过哪个君王是事事亲为的?来给你传旨的,通常都是太监。”
这比喻,真是过于贴切。
冷缪不禁问:“你就不怕乌鸦先生现在就过来打你?”
燕云耸耸肩,“皇帝哪会亲自来打人,他只会下旨搞死我,譬如现在,我们不就被困在这个副本里了吗?连出去的门都不知道往哪儿开。”
冷缪:“你还挺搞笑。”
燕云:“我很开心,缪缪,你也会开玩笑了。”
冷缪:“闭嘴。”
画面收入K的眼底,他笑着,连道三声“有趣”。虽然燕云胆大到屠神,虽然K给了他最重的刑罚,但他并不讨厌燕云。
K不讨厌任何人,他只在乎有不有趣。
此时此刻他正坐在湖面游荡的花船里,一盏红烛照亮了他的侧脸。他支着下巴,拿着白玉酒杯,目光越过窗户,落向了远处摘星阁高高的塔尖。
他开始思考今天晚上的事来。
K发了两张凶手牌,一张给靳丞,一张给燕云,还特地安排了跟他们自身有所关联的剧情。他这么做,就是想看看在记忆消除的情况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故事的走向会不会有所改变。
靳丞和燕云都是绝顶聪明的人,聪明人做事却时常聪明反被聪明误,因此当K看到靳丞隐瞒了“凶手牌”的消息,而燕云一路误导冷缪时,看得津津有味。
如果他们最后打起来就好了。
可是没有。
结论:唐措真的是一个毫无情趣的人,石头精转世。
K百无聊赖地喝了口酒,他在这里,可不是来看靳丞和唐措的爱情故事的。当然,如果他俩能表演一个“你听我解释”、“我不听”、“你到底爱不爱我”、“你爱我还是爱花魁”诸如此类的八点档故事,K还能勉强接受。
燕云也让人失望,他们到底还是没能打起来。他打的什么算盘?是想跟靳丞和唐措结盟,好一起来杀他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倒是令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