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是叶非晚,自封卿进来,便一副安然不动的模样,目光都懒得分他一眼。
封卿脸色一沉,“啪”的一声,从袖口掏出一纸书信,扔到她面前的书桌上。
叶非晚终于分了一抹目光过去,又抬眼看了眼封卿:“这是何物?”
“宫里来的。”封卿眯着眼睛,探究般打量这个女人。
叶非晚轻怔,宫里的书信,若和她无关封卿定然不会前来,那么……
抬手,拿过书信打开,里面是一纸黄色密诏,诏书密密麻麻一页字,归结起来便是:靖元王和王妃初成亲,王妃身子受伤,靖元王更当同房照料她的伤势,待伤势好些,为皇族添丁加嗣。
落款处还有当今身上的私印。
叶非晚静静将书信放下,无声叹息一声,刚刚还说圣上赐婚不是什么好事,如今坏事便来了。
“你府上有人在监视你。”她揉了揉眉心,说的轻描淡写。所以他们二人一直未曾同房的事,才会传到皇上耳朵里。
前世也是这般,不过封卿素来聪明,早就有所察觉,所以在府上所有事都做的滴水不漏,她也就没有提点的必要。
“……”封卿没有言语。
叶非晚终于察觉到不对,缓缓抬头,一眼便对上封卿的眸,那里有毫不掩饰的探究。
她的心倏地便僵了下来,手指尖也凉了半截,似乎听见体内血在“咕噜”冒泡的声音,好久,她方才开口:“你怀疑我。”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封卿轻蹙眉心:“他从来不会关心皇族添丁加嗣之事,尤其对我。”这个“他”,自然是指的皇上,“况且,你不说,难保叶首富什么都不说。”
“所以,你觉得我将此事透露给父亲,由父亲去皇上面前参了你一本吗?”叶非晚不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封卿薄唇微抿,未发一言。
“王爷,你真觉得,我爹知道你我没圆房后,先找皇上对你试压,而不是来府上找你?”爹能爬上如今的位子,自然不是那般不通晓情理之人,再者道,她抬头,紧盯封卿,“我若是真想快些有孕,成亲前,为何要服下避子药?”
前世,他不要她怀他的孩子,今生,她不愿再怀!
封卿双眸紧缩,避子药是他心头上一根刺,他如今都忘不了那日这女人掉落莲池后,身下一滩血的模样,那是他以为她小产心中焦灼,可却得知……她竟服了避子药!
她竟嫌厌他的孩子,这一点,让他不悦了好几日!
可如今,这也确实打消了他的疑虑,最初得到诏书时,他心底极为恼怒,不是恼怒于被监视,他从被封王开始,便一直处于监视之内,而是……恼怒,这个监视他之人,有可能与后院那女人有关。
现下冷静下来,却也明白她说的是对的:“今夜我会回房歇着。”他道,面色冷凝,只语气有些不自然。
“你干嘛?”叶非晚皱眉。
“‘照料王妃的伤势’,”声音半真半假,察觉到她的嫌弃,封卿心底不悦,“你且放心,本王亦不愿日夜面对你,往后每隔三日我会回房一次,只是歇息而已!”
叶非晚微顿,认真思虑一下,最终颔首,这也许是最好的法子,拿过针线再不看他:“只是歇息。”
封卿双眸一凝,望着女人熟练穿针引线的模样,她竟……真的会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