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昨夜的什么多愁善感,什么泪流满面,全都抛在了脑后,赶走了南眉,也算是解了心里头的一根刺。
无关情爱,如她所说,毕竟她如今和封卿是一条船上的人,她要在他掌权之前,保他不死,到时叶家也跟着功成身退。
封卿不是不守信之人,既然有“她应他和离,他不许对叶家下手”的约定,他就一定不会违背。
身子也已痊愈,前所未有的轻松。
叶非晚在王府也憋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又听闻今日封卿不在府上,顿时生了出去走动一番的心思。
这般想了,也这般做了,和芍药换了身寻常女子家的衣裳,二人便大摇大摆走出了王府。
集市倒是与以往没有太大变化,无非便是东街的糖葫芦换到了西街,北街的面具摊挪到了南街。
可一派热闹光景还是让叶非晚心中很是愉悦。
与芍药二人一路走走看看,却也惬意。
直到在一家酒楼前,一个妇人在卖兔子,那小白兔子的毛软软的,倒是很可爱。
她拿在手中便爱不释手,时不时逗弄一番。
“小姐,要不要买一个?”芍药站在一旁,见她这般喜欢,手已经往钱袋子里拿钱了。
叶非晚本打趣的神色却一凝,紧接着将手中的兔子放了回去:“不用了。”
“啊?”芍药不解。
“我如今都要人照顾,如何能照顾得了它?”叶非晚摇摇头,一条生命,如今的她担不起责任。
一路上,仍旧有许多花花绿绿的好玩意儿,她却也只是看看,这些都并非她想买之物。直到转过前方街角,闻到一阵香糯之气,她方才笑开。
那街口的炒栗子当真是京城一绝,远远闻着便让人口中生津,以往还在叶家的时候她便日日想吃。
可这处店家却格外奇葩,每日只卖二百份,现炒现卖,任谁来了都要排队。
只是因着确实好吃,排队的人也很多。
叶非晚朝前望了一眼,前方也只有二三十人,想了想便和芍药排了。
……
一旁,酒楼之上。
一名白衣男子静静望向窗外,目光深邃。
一旁,还有其他几个世子,见男子始终不言不语,这才打趣:“今儿个王爷怎的没有兴致?”
白衣男子转头望去,未等言语,便听另一人醉醺醺道:“没听说啊,王爷的美人儿,被那叶非晚赶出王府了,这心里能高兴嘛?”
白衣男子,正是封卿,他闻言,垂眸掩去某种几丝笑意,目光又望向窗外。
“王爷在看什么?”有人顺着封卿的目光望去,一眼便望见那炒栗子摊位前排的长龙,以及……那长龙中穿着简单的两个女子,“很普通啊。”那人惋惜。
封卿微微勾唇。
“慢着!”那人却突然停顿了片刻,半个身子探出窗去,眯着眼睛仔细盯着那穿着青衫的女子。
封卿皱眉。
“王爷,”偏生那人还不知情,扭头望向封卿,又指向窗外,“那名青衣女子,初看极为普通,可她方才一笑,我竟觉得……这心口还有点热……”
“王小将军莫不是瞧上了?”有人打趣。
“别说,那女子笑起来当真别有味道……”
封卿眉心紧蹙,本放在桌下的手攥紧,眯眼望着那排队长龙里的青衣女子。
不过吃个栗子而已,作甚笑的这般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