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是真的很痛,亦很怕,却从未和任何人提及。未曾想……如今又要经历……
闭眸,她便要等待痛意。
刺痛并未袭来,叶非晚只感觉手腕被人状似轻描淡写一拉,身子已经重重朝一旁倒去,手肘碰到门框,一阵钝痛,但幸而避开了那些袭击。
眼前红影一闪,扶闲已经如鬼魅般上前,与那些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叶非晚望着众人围着黑影袭击着,指尖微颤,就在方才……她险些葬命于此,而更绝望的竟是……她想到了……穿着大红喜服的封卿。
都说人于危险之际总会想起想念之人,可她宁愿……这是废言!
“噌——”兵器相撞之声陡然响起。
叶非晚蓦然回神,扶闲仍与那些人颤抖着,红影飞快,若非亲眼所见,她绝不信扶闲武功竟这般高,如此翩若游龙的身形,她也只在前世不再伪装闲王的封卿身上看到过……
余光一闪,叶非晚心中一惊,一个黑衣人悄然自一旁角落绕出,举着刀剑便欲偷袭扶闲。而扶闲仍旧与黑衣人交手,未曾注意。
“小心。”叶非晚低呼一声,却已然来不及,那人已经冲上前去。
叶非晚一咬牙,但愿自己不会后悔,索性上前,伸出手臂,挡在扶闲后背,迎上那刀剑。
她本就穿着素色裙裾,顷刻间血红沾染衣袖,手臂上,一阵刺痛传来。
扶闲猛地回神,眼底不羁玩味在望见叶非晚的手臂时一顿,继而双眸紧缩。下瞬,他竟勾唇扯出一抹笑:“受伤了啊……”
呢喃一声后,他广袖随意一挥,一阵白雾散开,叶非晚只闻到一阵好闻的浓香,继而肺腑剧痛,所幸下瞬口鼻被人捂住,身子被人带着飞快离开。
再回过神,她已在一处窄巷之中,身后之人也已松开她。
叶非晚偏首,待望见扶闲神色时却是一愣,他脸色不复之前的调侃,反倒神色紧绷着,目光始终落在她扔在流血的手臂上,双目阴沉。
“你没事吧?”叶非晚蹙眉问道,不知为何,在他这般目光下,她竟有些不自在。
扶闲闻言,终于有所反应,抬眸注视着她的眼睛,面无表情:“我是故意的。”
“你说过了。”叶非晚笑。
“我早知今日会有人追杀我。”扶闲抿唇。
叶非晚顿了顿:“所以让我先开门当肉盾?”
“……”扶闲不语,显然默认了。他对身边人,素来都是能用则用,不用便舍。从来如此。
他不会护人,亦不会被人护。可今日……
“他们为何追杀你?”叶非晚打断了他的思绪。
扶闲回神,微眯双眼:“知道的人都死了。”
叶非晚却也不在意,只耸耸肩:“那我便不问了。”
“……”扶闲静默下来,许久,双眼在她的伤口上一扫而过:“当初你就是用这招,让封卿对你改了心思?”京中有闻:靖元王成亲当日,遇刺客刺杀,王妃替其挡了一剑,而后近半年,王妃善妒泼辣,靖元王便再不纵情酒色。
“改心思?”叶非晚闻言笑出声来,她唇色因着失血有些苍白,笑里竟添了几分虚弱,“我便是这条命丢了,他怕是都……”话至此戛然而止,有些话,她无需同外人说。
她的神色正色几分,抬头看向扶闲:“扶闲公子,我当初替封卿挡下一剑,是因为他是我夫君,今日替你挡,是因着红玉琉璃。若非此,扶闲公子的生死,与我何干?”
扶闲本有些严肃的神色一僵,下瞬眼神微眯着,声音阴晴不定:“只因红玉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