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叶非晚和封卿再未见面。
封卿自有朝政大事要忙,平日里本就少住后院,定无可能特地到后院来探望她。叶非晚自问自己并无这般大的本事。
她却也乐得自在。
寻常皇家媳妇晨时要去给夫家和长辈请安,封卿搬出皇宫,母妃早逝,不用请安。加上她与封卿相看两生厌,给夫家请安自然也省了。
只是有时,芍药会告诉她王爷哪天又熬夜了,王爷哪天回来晚了些,又有那些人前来巴结王爷云云。
叶非晚左耳朵听了,右耳朵也就冒出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
距离太子逼宫不过还有二十余日,京城局势越发紧张。
因着天寒之故,叶非晚一直憋在房中鲜少出门,也感觉到了天空中弥漫着的几分肃杀。整个腊月,似乎就没晴朗过一日。
今日倒是个例外。
叶非晚托腮,静静坐在梳妆台前,阑窗紧闭,眉心微蹙。一旁的火炉徐徐燃着,烘的屋子里很是暖和。
没想到……今日竟分外晴朗呢,可她为何……总有几分心神难宁?
芍药站在一旁伺候着,满眼却是困惑,虽说小姐一早起来便神色与平常无二,但她总觉得小姐有些心不在焉。
“今个儿天色怎得这般好,。叶非晚突然直起身子,扭头看了芍药一眼。
“今个儿天色是很好。”芍药笑,“入了腊月二十的门,马上就要过年了。这还是咱们第一次在王府过年呢,我瞧见前院已经装点上了。”
叶非晚不甚感兴趣,皇家的年过的很热闹,却也很多规矩。
然而,绝不包括今年这个年。
太子封宁本就盘算着正月里新年初过,众人皆懈怠,正月十六领兵造反,不曾想封卿早就有所准备。
这个年,注定过的暗潮涌动。前世今生,怕是都如此。
可……
叶非晚突然半眯双眸:“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芍药初有不解,却很快应,“腊月二十三。”
腊月二十三。
叶非晚双眸一顿,终于知道自己为何心神难宁了。
前世,每年今日,她都会格外重视,没嫁给封卿时,她便让叶府的人笼络各地的宝贝,挑选出封卿最喜欢的。嫁给封卿时,她更会亲自洗手弄羹汤,做一碗长寿面。
封卿的诞辰,和老皇帝的诞辰同在腊月。
腊月二十三,正是封卿出生之日。
只是可惜,她以往送给他的宝贝,他鲜少正眼瞧过,她做的长寿面,最终都是自己坐在二人的房中,自己一人孤零零的吃完。
如今,虽说和封卿约好再井水不犯河水,没想到身子倒像是有了记忆似的。
“今个儿是什么特殊日子吗?”芍药不解她为何问,出声道。
叶非晚回过神来,微微一顿,而后轻笑一声摇摇头:“不是。”
以前很特殊,现在,不特殊了。
真的吗?芍药默不作声,可看小姐的模样,分明像是对今天很是芥蒂。
而到了午后,去了一趟前院,看见不少下人手里拿着百官的贺礼,她终于知道今个儿为什么特殊了。
“小姐,今个儿是王爷的诞辰!”芍药冲进屋子,满眼不可思议。
叶非晚本就没打算瞒她,闻言点点头:“是啊。”
“您不准备些什么?”芍药顿了顿,“王爷虽说不大操大办,可好些人都送了贺礼,您毕竟是王妃啊,再者道,您以往不都让叶府的人去给您寻摸宝贝嘛……”声音在叶非晚目光下倒是越发的低。
“现在不想寻了,”叶非晚收回目光,慢悠悠道。
“小姐。”芍药突然朝她凑了凑,满眼神秘。
“嗯?”
“我听说,以往王爷不大操大办生辰宴,是因着朝中无人重视,而今年则是因着朝堂事务繁多。可文武百官都给王爷送来了贺礼,加上前不久太子和三皇子又出了些事……”芍药说的越发神秘。
叶非晚斜睨她一眼:“是高风告诉你的?”
“小姐!”芍药羞恼一跺****婢也是为你着想,你想,万一王爷真的得皇上器重,那将来便是太子爷,您到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