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立刻有侍卫上前,一柄宽刀抵着叶非晚颈部,迫她后退开来。
封卿目光朝受胁迫的叶非晚处睨了一眼,目光一沉,下瞬前行两步,没有叩拜,只微微颔首:“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父皇不是要见我?伤及女人作甚?还是说,父皇本就习惯如此了?”
“放肆!”封荣似被戳中般,声音凌厉了许多,终因太过愤怒,咳嗽了好一会儿方才稳定下来,“你为了一个女人,敢这般对朕说话?”
封卿薄唇微抿:“对父皇而言,一个女人自然算不上什么。可如今,她……”他侧头,望向叶非晚,神色紧了紧,“……尚是我妻。”
尚是他妻……
叶非晚本怔然的眸,终于动了动,她明白封卿的意思,他来救她,是因为如今她还是他的妻子而已,也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可是……
“你以为你孤身前来,还能脱身而出?”沉静许久,封荣冷哼一声道。
被隐在暗处的侍卫倾巢而出,偌大的殿顷刻拥挤了不少。
“兵马便在宫门外,父皇觉得,您这些侍卫,能抵得过宫外五千人马?”封卿环视四周,语带嘲讽。
“朕无需应敌那些人马,将你二人困在此处便足够了。”封荣冷笑,微抬手。一旁胁迫叶非晚的侍卫手下一紧,叶非晚几乎立刻觉得颈部一痛,眉心微蹙。
封卿目光顷刻冷凝,良久他方才望向封荣:“你想要什么?”
“号令三军的令牌!”封荣盯紧他。
“绝无可能。”封卿连思索都无,径自回绝。
“你想让她命殒于此吗?”封荣手指叶非晚。
“三军可颠覆朝纲,当初父皇为了一个皇位,连自己的女人都要杀,你觉得,我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轻易弃了这些?”封卿声音沉着,可唯有他知道,隐在广袖中的手,早已紧攥。
封荣的神色果真动摇了。他比任何人都知晓,那皇位、权势的诱惑之处,远非一个女人能带来的。
“还是说,父皇现在后悔了?”封卿上前一步,声音近乎逼迫,“……您后悔当初斩杀宁府上下?后悔逼得自己的女人自高墙坠落而亡?还是后悔……”
“闭嘴!你给朕闭嘴!”封荣似被戳中般陡然暴怒,他双目赤红着盯着封卿,却在看见他双眼时一怔,继而飞快转开目光。
一片死寂。
许久,封荣打破静默:“不舍得三军令牌也可,只是今日平乱后,你须得谨记你的目的是‘清君侧’。”
清君侧,以皇为君。
封卿眉眼似是嘲讽,这皇位的诱惑,当真是大,即便已如败寇,他仍死守这高高在上的帝位:“好。”他颔首应下。
“他日上朝,你我君臣分别。”
“好。”
“无朕亲下旨认你为储,你不可承皇位,传大统。”封荣继续道。
“……”这一次,封卿静默下来,目光徐徐望向叶非晚。
叶非晚也在望着他,脸色苍白,神色却尽是震惊。
前世,封卿未曾登上皇位,只是监国。今生,她从未想到……缘由竟与她有关?
她对着封卿摇头,想说“她不需要”,可宽刀骤然一紧。
“……好。”良久,封卿颔首,哑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