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匆忙远离。
厢房内越发死寂。
良久。
“叶非晚,本公子可从未说这衣裳与本公子的相称。”扶闲解释道,终有些不自然。
叶非晚却反问:“李姑娘……是被你差走的?”根本不是有事?
而她,穿着这身衣裳,任妆娘在她脸上施脂抹粉,便足有一个多时辰,而其实,她本可不必受此“折磨”的?
“咳……”扶闲掩唇,轻描淡写咳嗽一声,“时辰到了,该上台了。”语毕便要离开。
“扶闲!”
“黄金。”扶闲威胁般睨她一眼,默默吐出二字。
“……”叶非晚终住了口,终跟在扶闲身后走出。
……
以往她只知扶闲公子的名号,在京城大的很,而今方才知,竟这般响亮。
他不过弹奏一曲古筝罢了,竟引得下方宾客相逐,其中不乏文人雅士,墨客商贾。
而她,也果真只是随在他身侧站着便好。
周遭诸多目光均落于此处,叶非晚带着面纱,身子微有僵滞。
“怎的?怕了?”身前,扶闲已慵懒坐在古筝前,分明未曾回首,却仍随意问道。
“怎会……”叶非晚干笑一声。
“噔——”扶闲却倏地一拨琴弦,余音绕梁,满室皆静。
下刻他却已从容弹奏起,修长如玉石的手轻拂琴弦,幽幽琴声传出,如雾如雨,隔着一层白茫茫,意境幽远,如有女子身披烟雨而来。
众人不觉逐渐静默,聆听琴音,有懂琴者,目光徐徐落在扶闲身侧的女子身上,这一身衣裳,竟与琴音极配。
可下刻,琴音倏地一转,显出几分怆然,像是……幽叹此生无缘。
众人心绪亦随之而动。
常闻扶闲公子乃是天子相约方才弹奏一曲之人,而今一听,果真名不虚传。
琴音由缓转急,平添几分焦灼……
“今个儿扶闲公子似与往日不同啊……”有人低语。
“是啊,似有些心不在焉,总看着身边那个小美人儿……”
“不过,这次竟然不是李姑娘了。”
叶非晚僵立原处,她前世孤身一人在王府等着封卿归来时,曾学过古筝,而今看着扶闲,竟像……望见了前世一般。
“噌——”却在此刻,琴音倏地顿住,惊扰了满堂宾客。
扶闲却已转身走到叶非晚跟前:“在看谁?”
叶非晚目光飞快望了眼台下众人:“你做什么?”
“方才,你在看谁?”扶闲目光始终紧盯着她。
叶非晚一僵,眼神有些飘忽。
扶闲却已然明了,能让她恍神之人,除了封卿还会有谁?
心底一恼,他转身便径自下台离去,留下叶非晚一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的将小美人儿一人留下了?”
“不过这女子生的极为标致啊……”
台下众人窃窃私语。
叶非晚手紧攥成拳,她……不喜欢被人围观,甚至……是怕。
“还留在此处作甚?”却在此刻,扶闲去而复返,脸色很是难看,行至门口,倏地想到她从不喜面对众人,连丢人都不顾了,折返回来!
叶非晚猛地抬头。
下刻,手腕一紧,她已被抓着走出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