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叶非晚收拾好,见到芍药望着她满眼怔忡的模样,无奈笑了笑,“一会儿给我梳发吧,我没有你手巧,总绾不出好看的发髻。”
“嗯!”芍药重重点头。
半柱香后。
叶非晚静静坐在铜镜前,身后,芍药拿着木梳一下一下的梳着满头青丝。
二人分明久未相见,却似乎无须多言。
“小姐的头发,还是这般好看。”芍药低低道着。
“是吗?”叶非晚笑了笑,顿了顿声音极轻,“我好久没关注过自己的样貌了。”
于她而言,每一天安生、平和的生活,便已足够了。
芍药拿着木梳的手一颤,头低低的再不多言,手精巧的轻拢着叶非晚的长发,微微一转,便已绾起一个简单的发髻:“小姐……”
声音却戛然而止。
叶非晚的里衣松垮垮的,后背露出些许雪白的肌肤,而此刻,隐隐露出的光洁后背上,还有……青色、红色的痕迹。
叶非晚似是反应过来,飞快紧了紧里衣,挡住了半露的后背。
“王爷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小姐……”芍药声音很轻,却带着愤慨。
“这种话,往后不要在王府里说,”叶非晚垂眸道,“他如今……身份尊贵,不是我们能开罪的起了。”
“是。”芍药低低应道,又绾好了发髻方才察觉到,这偌大的卧房,竟连女子的发簪都没有,“小姐稍等片刻,我去取个发簪。”
“嗯。”叶非晚随意道。
芍药转身,走出房门便要朝后院走去,当初小姐离开时,带走了好些首饰,可是,王府内的一切,她都没有带走,像是……决心要和王府划清界限一般。
“去哪儿?”只是,没等芍药走到后院,身后便传来一人清冷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矜贵与华丽。
芍药一惊,这一次倒是反应极快,匆忙跪在地上:“奴婢参见王爷。”
身后人,正是封卿。
只是芍药不懂,王爷为何会在卧房周围,就像是……在守着一般。
“她呢?”封卿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沉声问道。
这个丫鬟对叶非晚很忠心,就算是帮着她逃走,也不是不可能。
“还在房中,”芍药解释道,“只是房中没有女子用的发簪,奴婢去后院取来。”
“不可能。”封卿几乎立时否认。
叶非晚是王府的女主人,那卧房是他们二人的寝房,那里……
思及此,封卿脸色骤然苍白。
是啊,那是二人的寝房,可叶非晚从未在那里生活过一天,那里没有她的衣裳,没有她的首饰,就像是……她从未出现过般。
“王爷?”他久未作声,芍药低声唤着。
封卿回过神来,沉默良久,最终从广袖中掏出一枚银簪,自从上次,自当铺赎回,便莫名再未离身的银簪:“给她这个。”
他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