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非晚记忆之中,这是封卿第一次这般认真的吻她。
并无恼羞成怒的不悦,亦无泄愤般的惩戒,只是薄唇摩挲着她的唇角,带着些许生涩与小心翼翼。
叶非晚感受着唇上的凉软,莫名心底升起一阵酸涩。
她越发看不懂封卿了。
她曾经很了解他。
他喜欢孩子是真的,看中皇室尊严、王府门风亦是真的,以不孕为借口,已是破釜沉舟的法子。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封卿会吻她。
“叶非晚……”男子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哑的呼唤,如温言呢喃,直直唤入人心中。太久,未曾这般真切的碰触过她了。
哪怕前不久他们才同床过,可那次,她满眼的疏离,都让他觉得即便拥着她的人,都离她这般远。
唯有此刻,他能察觉到,她并非无动于衷。
叶非晚听着封卿的低唤,身躯轻怔,心口狠狠的动了动,下刻眼底却浮现阵阵惶恐。
不过一个吻而已……
她启齿,用力在封卿的薄唇上咬了一口,顷刻间已嗅到了血腥之气。
封卿的唇一僵,好一会儿终于松开了她,气喘吁吁,双眸深沉。他的唇已是眼红一片,唇角还沾染了血迹,平添几分邪肆。烛火之中,他的眸光比烛光还要晶亮,就这般望着她。
“这算是离别前的最后一吻吗?”叶非晚抿了抿唇,克制着不断翻涌的心口,沉声问道。
“……”封卿静默了很久,眼神逐渐深邃漆黑,“本王从未说过,会让你离开。”
“封卿!”叶非晚猛地抬头,却连怒火都升不起了,她只低声道,“我无法有孕,你该知道……”
“何时知晓的?”封卿打断了她。
“什么?”
“……无法有孕。”封卿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声音却艰涩了很多,字字似从喉咙中挤出一般。
叶非晚停顿片刻:“今日。”
“嗯。”封卿应了一声,再次精磨下来,他看着一旁不知何时飘落在地上的药方,神色晦涩难明。
“封卿。”叶非晚的声音,难得的缓和温柔,以至封卿都随之一怔,睫毛轻颤后,方才抬眸看向她。
“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普天之下,多的是想替你生孩子的女子,而我不孕一事,只会让你成为笑柄,余生怕是都再难得安宁。所以,不若好聚好散……”
“难得安宁……”封卿打断了他,声音如同呢喃,下刻他却蓦地低笑一声,笑声喑哑,“叶非晚,自我娶你那日起,便再未想过此生能得安宁了。所以,余生安宁与否,与本王何干?”
“……”叶非晚轻怔,“你这是何意?”
“好聚好散一话,本王只当从未听过。你好生待在这里,何时不愿离开了,何时便出院,”封卿垂眸,颀长的身姿立在烛火光影之中,神色晦暗难明,“不孕一事,本王自有法子。”
话落,他便已转身,避开了她惊讶的双眸。
“你自有法子?”叶非晚呢喃,下刻声音蓦地扬起,“你有何法子?让别的女人替你生?”
“叶非晚!”封卿声音凌厉,她总是一次次将他推给旁人,可终究,他的目光在触及到一旁药方时,嗓音低了下来,讽刺道,“王妃方才不还说,普天之下,多的是想替我生孩子的女子?”
“是啊,多的是倾心你的女子,”叶非晚低声道,下刻却低笑一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和别人共侍一夫?封卿,若真有那日,若你仍不曾放过我,那么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