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却被人塞了一团物件,垂眸,正是那个纸鸢。
她蹙了蹙眉:“你这是何意?”
封卿面无表情,只是双眸带着几丝不自在:“你去放。”
叶非晚看了眼纸鸢,又看了眼封卿,最终将纸鸢递了出去:“这东西既是你买的,便交由你吧,我不用……”
“叶非晚!”封卿打断了她。
“……”叶非晚沉默片刻,“既是都不愿,便放回去吧。”转身便要将纸鸢放回马车上。
下刻,手中却一空,纸鸢已经被人抽了出去。
叶非晚轻怔,她看着拿着纸鸢朝前走的颀长身姿,眼眶莫名的酸涩了一下。
今日的封卿,美好的就像是一场梦境,如果……
她猛地回神,终究是要醒过来的。
再反应过来,封卿已经放开了纸鸢。
也是在此时,那个文能提笔安天下、舞能骑马定乾坤的靖元王封卿,其实并非什么事都精通的。
譬如,他的纸鸢放得摇摇欲坠,几欲坠落下来。
可他仍执意放着,抓着手中的线,像是固执的留住什么。
清风倏地大了起来,纸鸢在半空中翻了一个滚,最终还是要掉落下来。
叶非晚心口微动,终究上前,抓着线紧紧拉了一下,又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放开,不过片刻,那纸鸢已经稳稳飞在空中。
碧天迎着纸鸢,如一副古老画卷。
叶非晚半眯双眼,方才心中的郁结似是短暂的散去,她像是想到以往放纸鸢时的无虑心思,转眸声音微扬:“我是放纸鸢的好……”手。
最后一字,却戛然而止。
封卿并未看纸鸢一眼,而是在看着她,眼神幽深而温和,隐隐有几分亮光传来,让人不敢迎视。
叶非晚怔住。
下刻,封卿却突然伸手,似要抚向她的脸颊。
直到脸颊上一阵细腻温软的触感传来,叶非晚才幡然回神,飞快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碰触。
她的双眸也低垂了下来,她看不透他,也不想看透。
封卿眼中的亮光逐渐熄灭,直至一片漆黑。
“我先回马车那边了。”叶非晚低低道着,转身,脚步忙乱。
封卿没有动,仍旧抓着手中的线,目光徐徐落在纸鸢上。
方才她扭头对他说话时,眼中晶亮,笑容粲然,就像是……遇到了曾经那个叶府跋扈的千金大小姐一般,那般耀目,耀目到……他想要亲自去触碰那一抹“光”。
可不过片刻,那晶亮在看见他时骤然消失。
封卿攥着线的手收紧,手背上青筋突兀。
放纸鸢的好手吗?
那么她可知,纸鸢是不自由的,纸鸢始终有线牵连。而这根线,始终被他紧紧攥在手中。
封卿看着手中的线,他很少会放手,也决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