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晚颔首:“记得。”
“所有?”
“……是。”
扶闲沉默良久,他知道叶非晚此番话是何意,更知道……若非伤极痛极,她不会做出这般选择。
她记得他,只是因为……她不在意罢了。
可是……他仍旧是欢喜的。
“今夜柳安城的花灯不错。”他轻描淡写转移了话头,转眸朝远处的一片花灯望过去。
叶非晚循着他的目光看去,的确,一片灯火之中,偶有万千烟火。她双眸微眯,此处,这般美好。
“随本公子去乘花船吧。”扶闲蓦地作声,抓过叶非晚的手腕便朝河边走去。
叶非晚一僵,手腕不觉挣扎了一下:“扶闲,不可……”
“怎么?你能陪着旁的男子放花灯,陪我乘船便不可了?”扶闲回首,双眸死死瞪着她。
叶非晚指间一颤,扶闲对她真的很好,可是……就是因为太好了,她才会害怕,害怕会伤到这样好的人。
扶闲却再未听她多言,抓着她继续前行。
如今夜色渐深,不少花船早已靠岸,三两渔夫在船上等待着。
扶闲拉着叶非晚,径自上了最为豪华的花船。
看着花船逐渐驶离岸边,叶非晚也再不挣扎,只望着远处一片漆黑夜色中偶尔泛起的点点渔火。
扶闲也未曾作声,站在她身侧,安静望着。
不知多久。
“为何突然想嫁人了?”扶闲开口,声音在夜色中很是平静。
叶非晚一怔,睫毛轻颤,她转头看了眼扶闲。
后者并未看她,仍旧望着远处漆黑的河面。
“想到便嫁了。”她垂眸,声音极轻。
扶闲挑眉:“宁愿嫁给一个不甚熟悉之人?”
“……”叶非晚这一次顿住了,良久,她垂眸,“秦公子很好,若能平静此生,对我而言,也是幸事一桩。”
“秦公子很好……”扶闲玩味般重复着这番话,下刻突然转手看向她,“叶非晚,若本公子未曾记错,你也曾对本公子说过‘你很好’三字。”
叶非晚一滞,迎上他认真的眸,心中一慌,良久她转开目光,干笑道:“是吗……已经过了两年,我早已记不清了……”
扶闲望她一眼,双眸微暗,下刻人却已平静:“明日,去和那个甚么秦公子说清楚,”扶闲徐徐开口,声音罕有的温和,“便说你不会嫁给他。”
“什么?”叶非晚凝眉不解。
“去和他划清界限!”这一次,扶闲说的很是清楚。
“为何?”
“叶非晚,你骗得了任何人,你却骗不了我,”扶闲正色望着她,良久缓缓启唇,一字一顿道:“因为你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