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晚望着他:“我并不记得先前的夫君是谁了,那段姻亲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我也都忘了,”她笑了笑,“不过,我想,若真的重要,应该不会忘记,而今既然忘记,大抵不重要吧。”
不重要?
那些折磨的他死去活来的回忆,她却说不重要?
封卿看着她坦然道出这句话的模样:“你在开什么玩笑。”可心底却莫名升起阵阵惊惶。
“我没有开玩笑,”叶非晚皱眉,好一会儿方才道,“不论怎样,当年的确是我纠缠你在先,你若仍旧心有不悦,我给你郑重道歉。那时年幼不懂事,还请你原谅。你如今已是一国之君,高高在上,而我只是一介民女,你若还愿,我唤你一声兄长……”
兄长……
封卿听着她口中吐出的这一句句隔开二人距离的称谓,蓦地作声,声音隐忍而沙哑:“谁是你的兄长!”
她竟敢说认他做兄长?两世,他竟只落得个兄长的名号?
叶非晚被他惊的睫毛一颤,抬头看着他,补充道:“你若是不愿,以后,你我二人便只是君民……”
“叶非晚,你还要闹多久?”封卿打断了她,声音仓皇。
叶非晚一顿;“我没闹……”
“你真以为我相信,你真的忘了?”封卿凝视着她,嗓音紧绷着,“你敢说你忘了你几次三番给我下药?你忘了你守到子时只是为了给我庆祝诞辰?还是你忘了成亲那天,你替我挡下了刺客那一剑?甚至……忘了悬崖上,你险些舍命救我……”
他说一句话,便越发靠近她一步,说到后来,眼眶赤红。
那些他从不敢轻易忘记的过往,她竟说自己忘了?那些刻骨铭心的经历,岂会轻易忘记?
叶非晚听着封卿的话,脸色煞白,她对那些没有记忆,可是心口处,剑伤、簪伤均在隐隐作痛。
还有……额头。
叶非晚一手抵着额头,很痛,痛到眼前发白,手脚冰凉。
痛到最后,只剩下那如神佛的声音:你既只求平淡此生,我便应了你吧。
“叶非晚……”察觉到她的不对,封卿神色微变,上前便要碰触她的肩膀。
可没等碰到,便已被她飞快避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她不喜欢……甚至说,她害怕他的碰触。
身后,一阵风声传来。
房门被人撞开,一道红影在封卿眼前一闪而过,越过他,直接快步走到叶非晚跟前。
扶闲。
他依旧穿着大红喜服,与穿着嫁衣的叶非晚极为般配。
他伸手,轻轻拥着叶非晚。
而叶非晚……并未排斥他的靠近,她任扶闲拥着,脸色苍白如纸。
扶闲一贯肆意风流的声音紧绷着,此刻却极温柔:“没事了。”他低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