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喜堂内,扶闲仍旧穿着一袭红衣。
他平日里本就嗜穿绯色,而今这身穿着越发衬的他风流卓绝,只是,唇角那一抹笑,终随着叶非晚的话而逐渐淡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说:当他的妻子,很幸福。
可是,她的神色之间,却丝毫看不到任何幸福之色。
不知多久,扶闲突然重新笑开,眉目微挑,掩住眼眸中多余的情绪:“叶非晚,终于知道本公子的好了吧?而今,这幸福归你,你便偷着乐……”
“扶闲。”叶非晚打断了他,他明明明白她的意思。
扶闲笑意一紧,轻轻伸手将她耳畔有些凌乱的发丝拢到耳后,声音沉静些许:“真可惜,你的喜帕不是我为你掀开的。”
叶非晚睫毛轻颤,鼻子蓦地一酸。
喜帕,是封卿掀开的。
“怎的?莫不是心疼本公子了?”扶闲扬眉。
“你有什么可心疼的,样貌好,身世好,又有无数红粉知己……”叶非晚瘪瘪嘴,却不知为何,越说心中越发酸涩,到最后竟再说不出话来,唯余一声极轻的,“……对不起。”
扶闲眉目未变,仍看着站在身前的女子。
他不意外她做出的任何选择,她总是表面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可却偏执的让人束手无策。
“本公子说过无数遍,最讨厌你说对不起,你莫不是忘了?”扶闲望着她,“只问你是否心疼我而已,‘对不起’算什么回答?”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撒个谎。”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多,哪怕……只是一句心疼也好。
可是,这个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却有一颗最为冷硬又狭窄的心。
叶非晚望着他,喉咙微酸:“对不起。”她依旧定定道着这三字。
似乎……能回应的,也唯有这三字了。
扶闲看着她,突然垂眸轻笑一声:“叶非晚,你心中已做了选择了,是不是?”他低声问着。
叶非晚双眸轻怔。
扶闲却复又开口道:“今日,本公子没机会将我的身世说与你听了,是不是?”
成亲前夜,他对她说,若顺利成亲,定会将自己的事全都告诉她。
而今,没机会了吧。
叶非晚想到他曾经的话,目光微紧,终静默不语。
“早该知道,本公子定和那封卿有仇,每一次有事总被他打搅。”扶闲声音轻哼一声。
“……”叶非晚依旧沉默。
扶闲却倏地扬起语调,凑近到她身前:“叶非晚,本公子告诉你一件事啊。”
叶非晚抬眸,直直望着他,声音微哑:“什么事?”
扶闲一怔,随后眉心微蹙,她的目光幽静澄澈,很是晶亮:“真不喜欢你这般盯着本公子,”他呢喃一声,下刻声音却平静下来,“娶你,并不只是因着你我二人是相熟之人,以往说你丑,也是假的……”
“扶闲……”叶非晚呢喃唤着他的名字。
扶闲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眉眼:“当初,在京城,我驾马险些撞到你,你却拿了一捆葱扔到我脸上时,目光总是充满生机,让人移不开眼。所以……”